他被救回将军府,心中不安,日夜难寐。
院里的桃花盛开又落下。
他身上伤痕逐渐淡去,记忆中的残酷血色和陈一示的怪异话语被他刻意淡忘忽视,疑心只是陈一示做戏离间之计。
他与淩初相处时日渐多,从情意萌生、可以抑制到深扎心底、难以克制,总觉淩初也对他怀有情思,便满怀期待地主动对人诉说心意……
结果令人万分难堪尴尬,一切只是他自作多情。
他伤心得垂泪一夜,好几日都无精打采,失望难过之余,也恼恨自己惫懒空閑得胡思乱想,沖动行事坏了兄弟之情,惹得人待他不自在。他为抛却杂念,勉励自己,镇定心神,更为躲着人,便去武馆练武分心。
一日,他拉弓射箭,有一武师指导几番,他在通俗的指点下会了关窍,却仍是射不準。
武师问他是学来打猎所用还是防身所用。
他答:“防身所用,射人为佳。”
“怎能如此直白说射人呢?”那武师笑了笑,绕到他身后,握住他双手,语调缓缓:“小公子臂力不足,城府不深……”
那音色是他多日夜里梦魇,熟悉得令他心涌惊惧,顿时身躯僵硬,腹中翻搅着,几欲作呕。
那武师道:“……无论是射杀之事,还是言语计谋,当以攻心为上,隐之,而后一击毙命!”
话落,他冰凉的手被带着一松,一箭射出,正中人形草靶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