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川于是垂下眼眸用目光询问段江言,段江言略做了个手势点了点头,秦朔川立即默契懂了他的意思,听话地站起身道:
“伯母,您和言言聊,我出去有个电话要打。”
江妤的笑容有些僵硬:“言言——”
席间段江言频频不自然转头看她,她就隐约感觉到他的念头和此行真正的目的,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段江言清了清嗓子,低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当时初来乍到,太紧张害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没敢第一时间开口。之后又舍不得您和爸爸对我的好,我第一次有父母,太贪心了,唯恐失去这一切……对不起……”
江妤的眼眶湿润了,心绪百感交集。
她想到与自己阴阳两隔的儿子,也想到现在的段江言。
无论做什么,人死都不能复生了,沉湎于亡者就是对现在活生生的人的最大枷锁。
她擦了擦泪水,温柔道:
“不怪你。不要说对不起,你代替他活在世界上总好过他被所有人遗忘,他也会希望有人能陪着我们老两口说说话,而不是我俩每天孤零零的,这也是给我们一个再看看他音容笑貌的机会。”
段江言低着头,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声问:“我还可以继续叫您妈妈么?”
“当然可以,”江妤道,“我一直能分开你们,从来没把你当他的替代品,这对你对他都不尊重……只是你爸年纪大了,老古板可能接受不了这件事,咱们就不告诉他了,好不好?”
段江言点点头,小声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