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给我过来。”
“这是你妹啊?”
靳泽看一眼云娆,又看一眼气急败坏的云深,唇角翘起来,不动声色地向前伸一脚,
“你什么毛病,妹妹这么漂亮,你还想家暴不成?”
云深被他绊的踉跄一下,身子歪斜,高大张狂的哥哥形象有了一瞬间的坍塌。
他也不是吃素的,回手就扭住了靳泽的胳膊:
“狗泽,绊你爸爸?”
“狗深,敢抓你爸爸手?不怕你妈打你?”
“我操|你”
“你他妈”
......
场面立刻陷入混乱。
云娆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一动不动。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所以当场石化在原地。
他们俩?就这么?打起来了?
云娆从小到大语文就很好,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俩人一面称呼对方为狗,一面又争着抢着当狗爸爸,为此还要干一架?
云深和靳泽没真打,但也毫不客气,一直在互相慰问彼此的小兄弟。
劝架的也没真劝架,看戏看得很乐呵,老半天了,才意犹未尽地把他俩拉开。
“注意点形象,两位哥。”
池俊一手按住一人肩膀,
“咱们年级男生的颜值平均值全靠你俩拔高呢。”
云深的t恤几乎扯成了时下流行的露肩装,而靳泽的衣服比他结实很多,稍微整理一下,依旧人模狗样。
云娆忍不住漏出一丝笑,云深听见了,冷冷瞪她,回头,又隔空踹一脚靳泽:
“这么想要妹妹?回家让你妈给你生。”
靳泽没鸟他,转过来对云娆说:
“以后我帮你收拾你哥。”
云娆垂下眼,唇角微微上扬,然后摇了摇头:“学校不允许打架。”
她的睫毛很浓密,盖下来的时候,几乎把那双晨星一样的眸子完全遮住。
说罢,云娆突然把手背到身后,从书包里摸出一瓶矿泉水。
她经常去球场看校队踢球,所以每天都有帮队员携带矿泉水的习惯。
她的手不太干净,只用两个指头圈着瓶身,慢悠悠地递过去,语气很轻:
“学长,你喝水吗?”
“我叫靳泽。”
他特意放轻声音,单手接过矿泉水,二话不说仰头开始灌水。
云娆书包里还有一瓶水。
她纠结半天,觉得只送靳泽学长有点奇怪。
于是,云娆飞快掏出另一瓶水,眼神往云深那儿一瞥,步子都懒得迈一步,手起瓶飞,直接拿矿泉水瓶朝他扔了过去。
云深心眼大,有他的份就行,并没有觉得被区别对待。
“挠啊......”
他这个做哥哥的还有话要说。
云娆却不等他。
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清脆的自带铃声,唱得云娆心惊胆战。
部长还等着她送球,她倒好,围观两狗争霸(爸),把正事全忘了。
云娆连再见都来不及说,抱紧足球,撒开腿,径直冲了出去。
耳边飘荡的最后两个字,来自古铜色肌肤的池俊学长——
“老靳......”
后面的话,就再听不见了。
“老靳,我突然想起来。”
池俊捡起地上的篮球,边拍边说,
“刚才,好像是你高中三年,第一次接受女孩子送的水吧?”
因为不想给女生无谓的期待,所以靳泽从来不接受她们的任何好意。
靳泽眨了眨眼:“是吗?”
好像是的。
破戒了啊。
“人学妹对我也没意思,只是好意。”
一边说,靳泽弯下腰,将空荡荡的矿泉水瓶正儿八经地摆在球架下面。
云深刚好从他身后走过:
“喝完了不扔,你回收废品啊?”
说罢,他捡起靳泽刚摆好的空瓶,眯起一只眼,瞄准几米开外的垃圾桶,“哐”,“哐”,两个三分球,正中。
-
闹铃响了。
云娆蓦地睁开眼睛,一瞬间,身体和大脑清醒过来。
又做梦了啊。
这回是个欢乐的美梦,梦到了高一刚开学,第一次围观哥哥和同学打篮球的情景。
更准确点,应该是围观哥哥和靳泽打架的情景。
云娆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向上扬着的。
她用手拉平。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