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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密。
江逾声在前面走得有些快,步子迈得很大。祁斯白闷头落后半步跟在他身旁。
周围少部分没带雨具的同学都开始脚步匆匆往寝室区赶,渐渐都跑了起来。其他人要么披着雨衣,要么撑着伞,豆大雨珠哒哒砸在塑料材质上。
祁斯白在这样一片萧肃的夏夜冷雨里,听着耳畔咚咚的心跳,不觉得冷,反倒觉得脑中像烧了一样。
好像自欺欺人一样,他想,他不是喜欢女生吗。
他从没想过他可能会喜欢……男生。
那是……喜欢吗。
不知道。但那个词,那个情绪,他不敢放在江逾声身上。
太冒犯了。
最后推门走进木屋时,两人全身都是半湿的状态。祁斯白比江逾声好一点,脸上和头发基本是干燥的。
屋里其他人还没回来。
江逾声随手拿了条毛巾在擦头发,祁斯白戴着帽子抬头,视线最高的位置只能触到江逾声湿漉漉的鬓角,和他低垂半阖的眼帘。
祁斯白犹豫两秒,还是把帽子摘了,掩饰性地抓了两把头发,才侧头去看江逾声。
江逾声手臂和脸也都淋湿了,屋里的白光打在上面,映出一点水渍的反光,显得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愈发明显。
他额发滴着水,挡在锋利的眉眼前,反倒给人笼上一层朦胧到近乎温柔的光晕。
一滴雨水沿着发尖坠下,啪嗒落地,很轻的一声轻响。
屋外滴滴咚咚尽是雨打树叶的声音。
江逾声忽然抬了下眼皮。
祁斯白冷不丁和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对视,乱糟糟的、像坏掉的心脏器官好像又重重地咚了一声。
“他们、你……”他磕绊了一下,扯起嘴角,弯起一个熟练的弧度,“他们还没回来,你先去洗澡吧。”
江逾声嗯了一声,转身就往卫生间走。忽地脚下一顿,又回身走到床边,换鞋,拉出行李箱拿东西。
祁斯白没吱声,视线下垂,跟着江逾声的运动鞋从卫生间回到床边,带着青筋的劲瘦手臂入了会镜,接着又消失,拖鞋再往卫生间走。没走两步,又停住了。
“你先,还是我先?”江逾声问。
祁斯白反应了两秒,才抬头,“你快去洗,头发都湿了,别着凉。”
江逾声进卫生间没多久,其他几个男生也打着伞回来了,见祁斯白一身湿,还很惊奇。
祁斯白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笑笑说:“我和江逾声中午出门没带伞,下午没来得及回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