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着距离,即便是抱起对方的姿势,也在两人间空出间隙。
一直到开车回到安全屋,吃过晚饭,洗漱后躺在床上,宫野志保才有时间整理自己杂乱的思绪。
今天实在太混乱了,脑部神经狠狠跳动着、折磨着她本就酸痛的眼眶,宫野志保想起很多东西,想起最近学的每个知识点,想起不知道身在何处的姐姐,想起不断变换的住所,想起虚晃而遥不可及的未来。
最后,她忽然想到君度。
宫野志保无意间听见过其他成员的谈话,那个代号成员接下来还有任务,他看上去也并不认识君度,不论是从组织还是自身来看,君度都不应该杀他。
是因为自己。
后知后觉的,她反映过来。
可是为什么?宫野志保尚未接触过无缘无故的善意,每个人的动作都带有或明确或隐秘的目的,这本来就是组织的生存规则,组织里怎么会容下心里还留有善意的家伙。
既然他有目的,那目的又会是什么,保护自己能给君度带来什么好处?
女孩陷在柔然的被褥中,脑内一片混乱,她忽然想起不管怎么说自己都被保护了,不管是出于这个,还是要让对方知道自己记住了这次帮助,并且会回报他。
这就类似于投资,君度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将筹码压在了她身上,她必须要让对方隐约看见利益,不然一味付出看不见回报,再执着的投资者都会撤离。
宫野志保下定决心,从床头柜摸出自己的手机,更换保护人的那天两人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屏幕幽幽的光照亮了她小半张脸,瞥见上方的时间,宫野志保才惊觉已经将近凌晨三点,她迅速编辑完道谢简讯发送过去,想调整情绪赶快入眠。
明天还有组织安排的课程。
从情绪中脱身出来,卧室沉闷的黑暗压得一心想睡着的女孩喘不过气来,闭上眼那张已经被炸成灰的狰狞面孔还浮在眼前,宫野志保将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
敲门声传来。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想不出这么晚谁会过来敲响自己的卧室门,门后若有若无传来一声叹息,门被轻轻推开,君度一身丝绸质地的家居服,冲宫野志保挥了挥自己亮着屏幕的手机,上面赫然是刚才那条道歉短信。
“你来干什么,”宫野志保的声音有点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