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一来,萧瑾什么种地的兴致都没有了。
冯慨之又在悄悄观察萧瑾,他发现小皇帝在听说安王的消息之后,似乎并不高兴。
这很不正常,毕竟安王不管是同大行皇帝还是同萧瑾的关系都十分密切。小皇帝从前听说安王回京,可都是眉开眼笑的,从来不像今天这样。
冯慨之又想到前些日子张丞相的猜测。他是没觉得安王有什么不对,不过张丞相却总以为安王有反心。还说什么夏皇驾崩之日,大概就是安王造反之时,说的还怪吓人的。
这到底是真是假,冯慨之不确定,毕竟安王从前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安分守己,不越雷池半步。不过因为这句话,冯慨之倒是对安王也有了警惕之心了。眼下小皇帝听说安王要来露出这样的神色,该不会……也是跟张丞相想的一样吧?
冯慨之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始拱火:“圣上,您说安王此次回京是为了什么?”
萧瑾白了他一眼,好好气道:“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我父皇的葬礼。”
算算时间,他在江宁县确实呆的够久了,是该回去了。
冯慨之笑了:“是不是还不一定。”
萧瑾翻了个白眼,蠢货,有种去安王跟前说去,在他这儿叫嚣个什么劲?
不过江宁县是不能留了。
事不宜迟,萧瑾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将稻麦轮作的诸多细则写成了小册,交与苏仿。该注意的地方他已经写的很详细了,哪怕苏仿看不懂,还有那些精于农事的老农在,萧瑾觉得应该不会出错。
不过该鼓励的时候还是得鼓励一下的,萧瑾拍了拍苏仿的肩膀,郑重其事夸赞道:“苏爱卿是少见的栋梁之材,这稻麦轮作一事交给你,朕是最放心不过的。”
话说的这么漂亮,不过根本原因是萧瑾手底下没人,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苏仿,可不得一次薅个够。
不过苏仿却受宠若惊。不是因为萧瑾的这番话,而是因为萧瑾拍他肩膀的这个动作。一个皇帝对他如此,他苏仿何德何能?
本就是一介布衣入了大行皇帝的眼,得以入了官场,如今又被新皇重视,萧氏皇族对苏仿真是再生父母了。苏仿感动到无以复加,纵有千言万语,也难以表达自己的赤诚之心。他只能再三强调:“圣上放心,微臣已经将此事办妥,绝不会出岔子。”
“朕记得,苏爱卿担任建康府知府已经有五年了吧?”
苏仿眼睛一闪,心头升起一个猜测,忍不住期待地点了点头。
萧瑾冲着他笑了笑:“像苏爱卿这样的能臣,朕在临安等着你。”
竟然真的是他想的那样!
苏仿瞬间激动起来,不知该如何感激。若能留在临安给圣上办事,那他也算是报答了大行皇帝的知遇之恩了。最重要的是,苏仿真的想做出政绩,他不算年轻了,可他也有他的抱负。
苏仿从萧瑾住处出来了之后,心情仍然久久不能平复。路上不管是见着谁,都会情不自禁地扬起笑脸。
韩仲文见到之后,笑问:“苏大人,这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
苏仿摸了摸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吗?”
“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
苏仿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嘴角仍旧上扬:“今日确实遇上了一桩喜事。”
韩仲文也不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毕竟他跟苏仿也不过才认识几天,只是觉得对方是个不错的好官,但他私生活如何、发生了什么事,韩仲文其实并不好奇。刚好对方也没有说,于是韩仲文只能大方地回了他一句“恭喜”。
至于恭喜什么,那完全不重要。
这便是萧瑾就在江宁县的最后一日了。
这日一过,萧瑾便带着韩仲文冯慨之回了临安。他们来时带了几千人马,回去时,身边只剩一小队人马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