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琢磨着要不要贴张白纸,这样不就白跳了吗?不过八宝这个碎嘴的显然没有给他实验的机会,直接就把这个坏消息给抖了出来。
“圣上,大事不好了,如今外头的人都将地动归结到您的头上了,还说您……”
说话说一半,还要他来问,萧瑾明知不好还不得不问:“说我什么?”
八宝低下头,小声却义无反顾:“说您德不配位,不堪为君。”
“呵。”萧瑾气笑了。
今日是先皇驾崩之后的小祥日,他刚率领群臣祭奠完,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听到这样的话。
不过,这也不奇怪了,以安王为首的那伙人费尽心机想要拉他下马,能放出出这样的论调也在意料之中。萧瑾是个现代人,他自然知道地震跟人无关,但是如今是古代,皇权受命于天,一旦发生什么天灾人祸,上位者便不可避免地受到质疑。就好比他现在这样,明明才刚继位,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可人家一顶帽子扣上来,他只能被动承受。
这感觉真是糟透了。
萧瑾背着手在殿中走了两步。很想置之不管,但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轻易让他们得手。
这眼皮跳还是有道理的,萧瑾受虐似的继续问:“他们还说了些什么,一并说来。”
八宝声音更小了:“他们还说,圣上不通文武,让您当皇帝咱们夏国迟早玩完儿。还说……还说如今这情况,唯有再立新帝,方能平息天怒。”
“呸,恬不知耻!”萧瑾怒了,“这种话也好意思放出来,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八宝还迷糊着:“所以是谁放出的话,圣下您知道了?”
不是那个安王还能有谁?
萧瑾心里门清。他若当不了皇帝,安王就是第一的顺位继承人,如今建康发生地动,这么好的把柄安王自然要一次用个够。
卑鄙小人!
简直跟陈善吾一模一样,怪不得是一对儿呢。
萧瑾也不愿意就这么让他得逞,是以立马召见几位大臣。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几个人在一块总能想出应对之策。这些人如今还吃着朝廷的皇粮呢,总不能连这点小事都不能替他分忧。真没用的话,还养着他们做什么?
萧瑾虽然没办法把自己带入一个封建帝王的视角当中,但是把自己看做老板的话,一切就合理多了。
没错,他一个当老板的难不成还不能使唤小弟?
若不听话,直接炒了就是!当老板的,就该硬气一点!
且不说萧瑾那边已经火急火燎地找人商议了,就连身处翠微殿的陈善吾也是收到了消息。
不同于陈太妃听得直皱眉,陈善吾甫一听说这事儿,连日里紧锁的眉眼都舒展开了。
陈太妃冷不丁地瞅了她一眼,便看到她这反常的模样。她心里嗤了一声,想着这国公府里养出来的大姑娘终究还是差了一点道行。平日里装出的温柔小意,到了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却丢得一干二净。她为萧瑾不平,更为先皇可惜。
陈太妃本来就不大喜欢国公府的人,眼下因为这个就更加厌恶了。她干脆指桑骂槐:“说这些话的人大概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知跟了哪个主子,图的怕不是谋反的勾当。陈妃啊,你说是不是?”
“……?”好好的,怎么骂上了?陈善吾听着替安王委屈,却不能替他分辨什么,只说:“侄女儿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无非就是想借着这些事情抨击圣上。一个个正事不干,尽想一些下三滥的招数。圣上是大行皇帝的嫡长子,他不堪为君,还有谁配当得上?某些人啊,真有那个野心也得看自己是什么血统,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想当皇帝,配么?”
陈太妃跟前的大宫女晚秋不懂内情,却依旧摸清了陈太妃的态度,“若是配的话,也不会使这些不入流的把戏了,要是真有人作祟,那也只是一群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