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的事,余笙早有心理准备。
她虽然没有经历过,胆子小,也紧张,但这个人是江述,她就愿意。
她想做合格的女朋友,想给他一切最好的,别的男人有的东西,都想给,别的男人没有的,也想给。
沙发并不宽敞,余笙艰难从两人的身体和靠背中间抽出手,搂住他的脖子。
电视里还在播放最近很火爆的综艺节目,声音有些吵,但两个人都已经听不到了。
接吻时要专心。
这是江述告诉她的。
本来余笙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江述却在某一刻忽然停下了。
他单膝抵在沙发边沿,掌心陷进去,身体离开一些,脑袋靠在余笙肩头,慢慢平复自己。
许久后,他抬起头,摸了摸余笙的脑袋,呼吸依旧很热,“我去收拾一下卧室,你想继续在这里看电视,还是去洗澡?”
余笙有点懵,呆呆地望着他。
江述最后亲了她嘴角一下,随后把人拉起来,“先洗澡吧,今天在外面一整天,一定累了,洗了澡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飞机。”
他先进浴室,把之前嫌碍事被他丢到一旁的防滑垫重新铺上,随后将上次离开之前晾在架子上的男士内裤收走,试了下水温,最后才把余笙叫进来,“我的沐浴露没有你的香,你先凑合一下,回去换。”
余笙只带了一些衣服和要紧的随身物品,沐浴露洗发水之类的小东西并没带走。
她点了一下头,“嗯。”
“小心地滑。”
“嗯。”
江述临走前把门也带上。
余笙转身,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红扑扑的脸,她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拍了些冷水。
她隐隐松了口气。
想象是一回事,豪言壮语也很容易,但如果刚刚他动真格,她还真有些紧张。
从浴室出来时,江述已经把卧室收拾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换了新的床单和被套,他弯腰在笔记本电脑面前打字,“你先去躺着,我回两个邮件。”
余笙说:“哦。”
声音太乖,江述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下,便再没移开目光。
余笙穿着奶白色的睡裙,长度刚到膝盖,露出两条细白的小腿。
这里没有女式拖鞋,她穿了一双备用的男士拖鞋,小脚塞进去,晃晃荡荡,像小孩子。
江述刚刚熄灭的火差点又被勾起来,低头挥了挥手,“快躺回去,盖上被子,别着凉。”
这一晚江述好像睡得不是很踏实,余笙迷迷糊糊感觉他起来好几次,不知道是去洗手间还是干嘛,后来实在太困,就没有再管他,一觉睡到大天亮。
醒来时江述已经不在房间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也已经不见,大概被他收起来了。
上午两人吃过饭,收拾好各自的行李箱,不到中午便动身前往机场。
房主这两天没有时间,江述已经把房门密码告诉萧劲,让他帮忙退租。
去机场的路上经过一家西饼店,江述让司机靠边停下,去店里买了几包桃酥和一些适合老人吃的蛋糕、油茶面之类,让店员帮忙寄给姜焕生。
余笙坐在车里,看向车水马龙的街道。
于她而言,青城熟悉又陌生,她每星期都会来,但从没想过,在她不知道的那些日子里,江述也在这里,跟她呼吸同一片空气,也许他们到过同一家店铺,也许他们吃过同一家餐馆,甚至坐过同样的位置。
人生的际遇真是很奇妙。
对面的车道有些堵,余笙随意瞥过,看到那边是一家医院。
她见过太多医院,小小的病房中,有人来,有人走,有人添丁喜笑颜开,有人失去至亲悲痛伤怀,生命很短暂,欢愉和苦难也是短暂的。
江述拎了两瓶水和一袋饼干上车,打断了余笙的思绪。
他递给司机一瓶,另一瓶塞进余笙的随身包包里,“吃不吃小饼干?”
余笙摇头,他把饼干也塞进去,像小时候邻居家的阿姨给她塞糖,“待会饿了再吃。”
车子重新启动,余笙默默牵住他的手。
江述捏了捏她的指尖,“怎么了?”
余笙靠在他肩上,“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周师兄,不知道他的妻子怎么样了。”
江述思索一会,“你知道他妻子在哪家医院吗?”
余笙想了想,“好像是二院。”
江述摸出兜里的手机,给这边的朋友打了电话,请他帮忙打听一下。
直到两人到了机场,在航站楼办理托运手续时,那边才有回复。
余笙的两条鱼和沈净晗送他们的酒都需要托运,小鱼要额外申请密封容器和给氧设备,手续比较麻烦,费用也贵,都够买一百条这样的鱼了,但江述什么都没说,耐心填表签字走流程,连同两人的行李也一并托运。
江述把证件递给工作人员,同时接起电话,刚听两句便示意余笙在这里等,转身走到不远处的落地玻璃窗旁。
电话持续了大约三分钟,余笙一直看着他,江述没怎么说话,偶尔应一声,面色平淡,看不出情绪。
工作人员将证件和小票递回,余笙拿到后也走过去。
江述挂掉电话。
余笙有点担心,“怎么样?”
江述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余笙抓住他袖口,“说话啊。”她很紧张,“她不好吗?”
“她没事了。”江述说,“手术很成功,她的命保住了,而且他们好像还在国外找到了一种特效药,她可能有机会痊愈。”
余笙如释重负。
她明显放松不少,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太好了,那周师兄呢?”
“他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