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朝堂上,亦是从来不结党营私,比起旁人来说,可以信任。”
李妩笑:“贺大人当真公私分明。”
“贺大人说可以信任,我便相信贺大人了,晚些会有消息递回来,待寻到这些人的藏身之处便可行动。”
那杯有问题的粗茶意味着他们仍在京城。
疫病现下几乎可以确定因鞑靼而起,这样能轻易酿造人祸的东西,想来他们不会随意交给其他人。如此胁迫那个娘子的人出现过,自也会留下一些其他的痕迹,顺着这些痕迹,总能查到一点消息。
“晚些我让当归回宣平侯府去取行李来顺便捎封信回去。”
“不会引人注目。”
李妩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人在病中易生疲惫,与贺知余商议过这些事,倦意涌上来,她慢慢闭上眼。
贺知余在床榻旁守着李妩睡下。
看着她的睡颜,轻轻拨开她颊边的碎发,贺知余才起身轻手轻脚走出去交待一些事情。
鞑靼舞姬与大晋侍卫的那一桩早已不必再查什么。
只因着京城出现疫病,借此将事情搁置,迟迟没有给鞑靼一个交待。
鞑靼使臣虽时不时会催促几句,但比起最初,态度一直不强硬,倒显得对所谓的交待不甚在意。
他们不在意,大晋便也配合敷衍着。
是以,贺知余待在长公主府不会对此事造成太大影响。
且总归能和外面联系。
贺知余留在长公主府照顾李妩,连同李妩染病的消息一道传回宫里。
李滢溪得知此事时,刚刚哄着李婉午睡。
骤然从大宫女口中听说李妩染了病,李滢溪脑袋嗡嗡作响,头脑有刹那的空白。她愣得许久,本想去找陆霜筠,快要到凤央宫的时候,又改变主意去往临华殿。
李滢溪求见李深。
入得殿内,与李深行过礼,她单刀直入:“皇兄,我想去代皇姐做事。”
“城中百姓仍在因疫病备受煎熬。”
“皇姐病倒了,当有人去替皇姐做那些未做完的事情,皇姐既做得,云安便没有做不得。”
“我定会努力不辜负皇兄期望。”
“望皇兄允准!”
李滢溪认真说罢自己的想法,却遭李深一口回绝:“这些事自有人去办,染上疫病不是玩笑,不少百姓因此丧命,朕岂能让你去冒险?朕若那样做,怎么对得起皇叔皇婶,怎么对得起先皇?”
“那样危险,皇姐不也去了吗?”李滢溪着急说。
“皇兄,皇姐可以,我也可以,即使染病,我也不会有任何抱怨。”
她竭力想要说服李深。
但在这一刻更意识到自己的话苍白无力。
她不像李妩那样有魄力、经历过许多事,同样没有李妩的能力。
若在皇兄眼里,李妩是历经风雨的树,她便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花,轻易凋谢,脆弱不堪一击。
李深道:“云安照顾好自己便可。”
“你的心意,皇兄了解了。”见李滢溪沮丧低落,他走上前去,揉一揉她的鬓发安抚说,“云安有这份心,皇兄便很满足,你皇嫂那边,这阵子朕可能有疏漏的地方,便劳烦云安帮忙多留心了。”
李滢溪从临华殿出来。
她步出廊下,仰头去看阴沉沉的天,低下头,用力咬了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