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来了,不管他怎么说周大夫人都只想给他教训,所以他也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邢婆子说,他听,叫他去做,他就做。
先是给周大夫人穿衣,周大夫人嫌他手脚笨,骂了他一通。
再是给周大夫人拧帕子,周大夫人说他拧的帕子太干了,又骂了他一通。
然后给周大夫人梳头发,天知道只理过寸头的姜烟会梳个鬼的头发,一梳子下去周大夫人发出一声惨叫,姜烟赶紧把梳子拿起来,拿的时候周大夫人正好拿手去按,又是一声惨叫。
“你想杀了我是不是!”周大夫人双眼冒火。
姜烟无辜极了,退到一边:“夫人,我刚才就跟您说过,我不会梳头发,从前没嫁进周家的时候随便对付着,嫁给二爷后就是丫鬟们动手,哪里能一下子就会。”
周大夫人揉着疼痛的头皮:“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是。”姜烟巴不得呢,立刻从善如流地行了个礼,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周大夫人气得肝疼,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你说得果然没错,这小蹄子就是没安好心,什么怕我头疼不会梳头,分明就是在敷衍我,以后别叫他出现在我眼前。”
邢婆子接手了她的头发,温柔又细致地把头发拢到手里,一边梳一边道:“叫奴婢说,这才要叫他来呢,哪怕站在院子里也是给夫人您尽孝了。”
周大夫人听她这么说,觉得也在理,要是这么容易就叫姜烟回去,确实让她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就照你说的,让他从今天开始在院子里站着,我用完早膳他才能走。”
“是。”邢婆子满意了。
突然,周大夫人道:“允你两天空闲,去把那个神医请来,今年是虎年,正好有个虎头虎脑的孩子。”
邢婆子连忙弯腰:“是,奴婢伺候完夫人就去。”
天上月亮没入云际,群星也隐去了光辉,姜烟和杏儿站在院子里,望着只有三两个人进出的正屋渐渐多了人,又是端茶又是送吃食,慢慢的,太阳从山峰上升起来,阳光照得人热乎乎的。
姜烟鼻尖上冒了汗,两只脚酸疼。
他望着大开的房门里慢条斯理地吃喝的周大夫人,双腿一软直直地跪在地上,然后身体晃了晃,趴了下去。
杏儿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摇晃着他:“二奶奶,二奶奶您醒醒!”
“快来人啊,二奶奶晕倒了!”
正在屋里一碗汤喝了半柱香的周大夫人眉头皱起,起身带着金婆子出去。
杏儿跪着到她跟前:“夫人,求请开开恩吧,二奶奶在这儿站了两个时辰,一口水也没有喝,已经撑不住了。”
装晕的姜烟觉得这丫头真是简单单纯,她这样说,周大夫人才不会动容。
果然,周大夫人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是我让他不舒服的。”
杏儿再不聪明也看出她现在的神色不好,诺诺着不敢说话。
姜烟顶了顶因为昨天吃烧烤吃多了上火的牙龈,吸了两口,等嘴巴里都是血腥味,眯缝着眼睛望向杏儿:“是……是我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