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无病身体僵硬,好像回到了以前被闻观固定在病床上治疗的感觉。
有忐忑,有不安,还有被危险抵在墙角的无措。
“闻医生,你冷静,一定要冷静,要怎么治疗咱们可以商量,不要这么极端”他采取讲道理的方式,争取把处于弱势的地位往上正一正。
但是没用。
闻观的手套很凉,很滑,触感像蛇。
他没说话,沿着祈无病的下巴开始摸,倒不是暧昧的触碰,而是像在找什么。
他慢吞吞地说,“单纯的检查,别紧张,放松。”
祈无病怒了,“你他妈让我怎么放松?!”
闻观的手停顿了一下,垂眼看他,“你他妈?”
祈无病习惯性地认错,“对不起,我不该说脏话。”
闻观“嗯”了一声,手停在了胸口位置那块可疑的红痕上,“这是怎么了。”
祈无病低头看了一眼,满脸焦躁,“不知道!你快让我变正常!我动不了很难受!”
闻观笑出了声,眼神还泛着凉意,“不知道?这很明显是咬痕,被人咬了这里竟然不知道?”
祈无病一时间头疼脑热,也更加慌乱,担心自己真的会起点儿什么不可言说的反应,那就真解释不清楚了。
对一男的起反应这怎么说得过去!
他开始口不择言,“我,我忘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别再摸了,求你”
“求我?”闻观扯了扯嘴角,他猛地捏住了胸口处一点,冰冷,又透着温柔。
他转头,看着祈无病,认真又专注,“你是因为我硬的吗?”
祈无病抿着薄唇,心底里一阵阵冷风呼啸而过,“我不知道。”
闻观的手停下了。
没有继续他研究般的抚摸。
他拿出一颗药丸,放进祈无病的嘴里,“咽了。”
祈无病听话的咽了下去。
闻观把手套取了,把毛毯盖在他身上,伸出干净修长的指头捏住了他的下巴,“看着我。”
祈无病抬眼,眼底闪着丝浅淡的光痕,眼眶和鼻尖都有些红。
闻观放轻了声音,“我最后再问一遍,你是因为我硬的吗?”
良久的沉默。
祈无病张了张嘴,嗓音低哑。
他说,“是,是因为你。”
闻观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那就好,还要搬走吗?”
祈无病垂着眼睫,“不搬了。”
闻观眼底毫无波动,安静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起身就走,“你的身体很快就会恢复,我去趟医院,不用等我。”
祈无病嘴角抽了抽,看似乖巧的“嗯”了一声。
他躺在床上,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一个翻身就跃了起来,僵了好半天,虽然有点儿不灵活,但还凑合。
这么多年,头一回肢体速度脱离闲散的范畴,祈无病胡乱套上衣服,装了些日用品,背着小书包跑到阳台,准备带着狗一起跑,结果发现,狗不见了。
门口放狗绳的小柜门开着,绳子也没了。
闻观这个王八蛋,去医院还带着狗?!
祈无病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次,抬脚就走,左看右看一脸戒备,像个偷了东西的贼。
原本觉得变了很多的闻观,其实压根儿没变,骨子里让人惧怕的东西一直都在那儿,只是平时被他掩盖的太好。
竟然一下子让自己放松警惕,还觉得亲近了?
祈无病“呵呵”冷笑,脑子真是被草泥马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