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再是同一个柳芳了。是死也好,是活也好,我都想要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我先去了城门口,去了渡口,到处打听,但都没有消息。于是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去了一趟乱葬岗,在那里,我发现了一句小孩子的骸骨。”
池时听着,饶有兴趣的问道,“人死了之后的骸骨,几乎都是一样的,你怎么能够断定,那个就是你弟弟呢?”
若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够看出骨头的区别来,那他们这些当仵作的,岂不是要饿死。
别说眼前的孩子了,大梁许多寻常的仵作,甚至连一具骸骨是男是女,都判断不出来。
“衣服,骸骨是用衣服包着的。虽然我们的衣服,大多数都是灰扑扑的粗布麻衣,而且都差不多的。但是我敢肯定,那包着骸骨的衣服,就是我小弟的。”
“因为我阿娘眼睛不太好,虽然平日里做饭认人之类的没有问题,但是做不了针线这种细致活。我阿奶还在的时候,都是我阿奶做。我阿奶没了之后,针线活都是我做的。”
“绣花什么的不会,但是缝衣服改衣服,却是会的。小弟出事那天穿的衣衫,是改的我穿小了的一套旧衣服。因为穿得太久了,很多地方都磨坏了。”
“比如裤子得屁股上,还有手肘的地方。我怕小弟穿不了两日,就破了洞,便用剪掉的布料,给缝了补丁上去。我是男子,活计不如小娘子细致。”
“用的是最粗的针,线用的也是麻线,阵脚更是乱糟糟的。那是我一针一线缝的,所以我一看到,就能够确定,那一定是我小弟的衣衫。”
“有衣服,有白骨,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但是……”
柳荣说着,又是一跪,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他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倔强地说道,“但是,我想,我小弟根本就没有去什么仙乡享福,而是被人给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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