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是大海的话,他觉得,池时的心一定是一片大陆。
“说到底小梨也是赵慧的亲女儿……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周羡说道,转移了话题。
张梨那孩子从一生下来,就是遭罪的。她出身不美,赵家人最是注重体面,去到那里,有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池时打了呵欠,跳下了马车,“吃得饱,穿得暖,不会有人打她,逼着她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于那孩子而言,便是天大的转机了。”
“而且,你不是特意给了她一盒刻有楚王府印记的药膏么?赵相那么聪明,自然知晓你的意思,不会为难张梨的。”
池时一打呵欠,眼角便带了泪花,她擦了擦,半句也没有提周羡说的那些政解。
遂又道,“明日你去查赵慧案,带上我一道儿罢。就你这个纸片人,还当自己能够一肩膀扛下半个江山。”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既进了楚王府,就没有躲避风险的道理。吃软饭这种,也就只有张清明那样的厚脸皮,方才做得出来了。”
周羡一听,顿时笑了,“知晓了。明日我先进宫,然后问过赵相之后,再接你出城。”
池时点了点头,遂又皱了皱眉头,“我总觉得,这其中怕不是另有什么隐情。赵慧乃是赵相疼爱的女儿,她出城去烧香拜佛,身边肯定是丫鬟婆子,驾车的车夫小厮一堆人跟着。”
“不管是真的也好,还是假的也罢。张清明当时表现得格外的宠爱赵慧,那么赵慧出城,他为何没有跟着去?甚至在外留宿,张清明也没有去接?”
“她只是去了京郊,又不是什么穷山恶水远离皇城之地。京郊的农夫们,见过的达官贵人多了,一般都很有眼力劲儿,知晓哪些人,是他们万万惹不起的。”
“他们是有几个熊心豹子胆,敢趁着夜色施暴?要知道,他们可是祖祖辈辈都在那里种地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赵慧身边的人呢?都睡死了么?”
周羡听着,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
池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说了我觉得不符合常理的事情,等明日去看过,便知晓了。”
周羡点了点头,目送了池时进府,又匆匆地进了宫,方才回了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