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指了指巷子口的一只布鞋,这是一只男子的鞋。鞋头上钉了一颗珠子,上头绣着一些祥云的纹路。而另外一只鞋子,正穿在死者的脚上。
“死者很害怕,身后有人拿着凶器追他。他慌不择路,跑进了这条暗巷里,这是凶手一早替他选好的墓地。”
“然后……”池时放眼看去,整个巷子里,便只有一个柴火垛子。那垛子上盖着一张油纸,显然是用来防雨的。油纸被掀翻在地,一角有零星的柴火散落了下来。
她想着,抬手指了指,“凶手曾经在这个地方,躲藏过。可惜这里巷子,太过一目了然,躲在这里,不过是给人当猴耍罢了。你过来看,这里的柴火上,挂了不少丝线。”
绫罗绸缎穿起来固然是舒服,但不比粗布麻衣耐造,随便被什么东西划拉一下,就会刮花了。死者当时一定很害怕,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在柴火堆里,他的后背用很力,还在抖动。
后背的柴火上,方才挂了丝线。
池时眯了眯眼睛,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当时的场景。
她轻叹了口气,走到了尸体的旁边。
“同昨日一样,死者被像镰刀一样的弯刀,割掉了头颅,杀人手法完全一致,乃是同一人所为。从尸体的僵直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子时左右。”
“死者同样为男子”,池时说着,一把扯开了死者的衣衫,看着他身上的红痕皱了皱眉头,“身上有吻痕,应该是刚从勾栏院回来。”
“死者的手背有擦伤,膝盖,手肘处都有淤青。应该是在逃命时摔倒所致。除此之外,身边并无别的致命伤。”
“咦,这手心里是什么?”池时掰开了死者的手,只见里头红红的一片,可这红同血迹不同,闻上去有些花香味儿。
“阿嚏!”池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面无表情的将手放了下去,“是花香。应该是女子的口脂或者是胭脂水。”
死者刚在外头鬼混回来,身上沾了这些,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池时想着,站起身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手,又转过身去,朝着头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