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就奇怪,为何池时不直接上东山,却是要往东山村来。显然他一出城门,看到那马蹄印儿,心中便有了盘算。
这雪变成了雨,山上有很多细微的痕迹,都已经被冲刷掉了,那些冲不走的,池时早去晚去,都没有什么差别。
有人报信,报给谁知?就算不是凶手,那也是同凶手有关之人。有人要趁着他来之前,去山上处理掉杀人的痕迹。他不上东山,就是循着马蹄印,来寻报信之人。
“你们只有一个爹,一个爹,可上不了两次山”,池时说着,看向了那口木头棺材。
“你爹腹大膀圆,远重于寻常男子。这棺材的分量,可不像。”
陈家人听着,统统变了脸色,那被摔在地上的领头人,艰难的擦了擦脸上的泥,“九爷说什么,我们不知道。刘钊的老子娘病了,他兴许是抓了药,急急忙忙的往回赶呢。”
“这每年冬天,村子里都要走不少老人。天寒地冻,缺衣少食。年轻的抗得住,年纪大的受不了,也是寻常之事。”
“九爷有阵子没有来,我爹病重,人都瘦脱相了,这可不是棺材里只剩下两把骨头了么?”
他说着,抹起泪来。
池时摇了摇头,先前经过的两支送葬队伍,她仔细看过前头端的灵牌了。三个人中间有一个,可不是老人。
“旁人都以为那人是叫老虎吃了,可我知道,她是被人害死了。你以为你阿爹是叫老虎吃了,可谁又知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池时说着,目光灼灼的看向陈家的送葬人。
“死者的未尽遗言,你们听不见;可是我能听见,这就是仵作的意义。”
池时说着,上前一步,将手搭在那棺材盖上,“在下池时,来听你今世之苦。”
“所以,你们想要你阿爹,不明不白的死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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