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屠夫,这老虎肚子里的东西,请帮我全部掏出来,送到祐海县衙里去。等公务了了,张掌勺再炖汤不迟。”池时说着,看了一眼池冕,“现在我们去东山。”
池冕这才回过神来,炖汤?没瞧见就罢了,都瞧见这老虎肚子里有人爪子了,谁还喝得下汤!池时这脑袋瓜子,简直就不是人该长的!
“为什么要去东山呢?老虎伤人乃是常有之事,如今虎患已除,算是结案了。还是说,池仵作觉得,这事儿另有隐情?”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打虎英雄,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十分的温柔,说的是那京师的官话,衬托得大嗓门子的祐海人,都显得有些咋咋呼呼了。
围在这里的人,都忍不住抬头朝着他看去。
先前他们只顾着看老虎,想着那打虎的人,定是生得膀大腰圆,宛若门神。这会儿方才发觉,这打虎的小哥儿,简直比祐海城中最俊俏的小郎君池九,还要好看三分。
池时抬起头来,淡淡地看向了打虎英雄。
那英雄猛的咳嗽了几下,拿帕子捂住了嘴,随即又不着痕迹的将帕子,揣回了袖袋之中。
“在下周羡。”
“这人的手,并非是被老虎咬断之后,吞入腹中的,而是被人用利器……初步推断,是用斧头砍断之后,然后才被老虎吞食的。”
“是以,这不是一桩大虫伤人案,而是谋杀案。”
池时说着,伸出手来,接住了一朵小雪花。
祐海的初雪,向来是来得快也去得快,落地成水,像是下过一场雨一样。
别说现如今,就是她上辈子,要在雨后的凶案现场采集证据,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山中老虎被打死了,先前凶手忌惮猛虎,现如今可是随时能够上山清理现场。
这东山她必须立即就去。
池时语出惊人,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起来。
“你怎么知晓,不是老虎咬的,而是被人砍断的呢?”
池时听着那周羡的问话,皱了皱眉头,“用牙咬碎骨头,和屠夫用杀猪刀斩断骨头,是截然不同的。以利器砍断,截面相对来说,整齐一些,在骨头上,会有一字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