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烟点头,“刚搬来。”
门口的声音似乎惊动了屋里的人,那扇门被打开,江述探出头,看到蒋烟,“回来了。”
他低头看到那两个大袋子,“买这么多,我就说你等会,我跟你一起去。”
蒋烟把袋子递给他,“你又不知道我想买什么。”
两人说了几句话,蒋烟回头,余烬已经下楼。
江述把新买的拖鞋递给她,“你先在这站着,拖完地再进去。”
蒋烟低头换鞋,“你还给自己买一双。”
江述随手把拖布立在门口的墙角,换上大号那双,“买一赠一,不要白不要。”
这套房子本来是一室一厅,蒋烟把客厅里房主的沙发家具全都塞进卧室,买了和国外那边租住的公寓款式差不多的床和桌子,窗帘也选了同款颜色,甚至还在网上淘到了以前出镜率最高的一款喝水的杯子,布置了很久,总算在视频里可以以假乱真。
爸爸那边好说,奶奶最疼她,每周有固定时间视频,要聊很久,老太太精明了一辈子,耳不聋眼不花,记性好得很,不好糊弄。
江述翻了翻袋子里的东西,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要什么有什么,“你还真打算在这儿过日子了。”
两人忙了半天,把东西各归其位,该放厨房的放厨房,该放浴室的放浴室。
蒋烟一个人在瑞士生活,时常想念中国饭菜,外面买不到合心意的,就学着自己做,厨艺已经很不错,不过她懒,除了自己,没人尝过她的手艺,家里甚至不知道她会做菜。
江述知道,但他软磨硬泡了一个假期也没吃上一口。
收拾完外面天都黑了,江述走到露天阳台往下看,“临街房子这么吵,晚上能睡着觉吗你。”
蒋烟跟过来,“哪那么多毛病。”
她睡觉不怕吵,越有声音越踏实,太安静还要放些音乐当背景。
江述扭头看向左边,隔壁余烬家的阳台就在眼前,晾衣架上的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皱眉,“这阳台也太近了吧,他都能一脚迈过来,太不安全了。”
蒋烟说:“他才不会,你还是祈祷我别迈过去吧。”
江述一脸鄙夷,“你好歹是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点,别逮个人就花痴,小心被人骗。”
蒋烟不爱听,“你怎么还不走。”
“嗯?过河拆桥是吧,我舍掉假期帮你忙好几天,我晚上连口饭都没吃!”
“我也没吃,”蒋烟说,“点餐吧,我也饿了。”
余烬那边的格局跟蒋烟这边一样,客厅房间完全对称,收拾完屋子,余烬去厨房下了碗面,几分钟就吃完。
刷碗时他接到一个电话,里面的人开口叫他烬哥,聊了几句后说了个地址,“听说她以前在这待过一段时间,离开没多久就跟了在哥,那店老板娘没换,没准儿能联系上她。”
手机放在洗碗池旁,开着免提,余烬关了水,扯了张纸巾擦手,“知道了,我这两天抽空过去看看。”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烬哥,在哥走三年了,要不咱别找了,中国这么大,她故意躲着咱,上哪找。”
“没准她现在过得比咱都好,不联系咱,也是不想记起以前的事。”
“人总要向前看。”
余烬闷声不语,把洗过的碗放进橱柜里,拿着电话走到阳台,摸出根烟点着,吸了一口,“我知道。”
那边似乎早猜到他会这样,又说了几句就挂了。
天彻底黑了,路灯亮起,余烬指尖的烟已剩小半,烟头闪烁,忽明忽暗。
余烬背靠着露天阳台的围墙,身体微微倾斜,手肘搭在防护栏上,缓缓吐出灰白的烟,目光瞥向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