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松开了风盏,把烤红薯递给他吃,站起身来出门了,风盏迷茫地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了,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他站起来追着千重川,一不小心拌在了门槛上,可是他没有摔倒,千重川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又把他推回了长凳上:“我去做饭。”
风盏低着头,很落寞地嗯了一声,他趴在桌子上,单薄的肩胛骨支着,轻轻地把烤红薯放在一边了。
千重川转身走了,没再看他。
那天晚上,千重川没有抱着他睡,风盏背对着他,抿着嘴唇沉默着,一直到了后半夜,风盏以为他睡着了,拿手指轻轻勾着他的指头,一下一下地碰触。
千重川没有睡着,他的小拇指被风盏微凉的手指勾着,心里打了个突,他知道自己不该招惹这个孩子,可是他有些情难自控,过去的日子里,他经历的够多了,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居然也会舍不得。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给风盏讲过的那个故事,那个死去的女子和琼华,如果慢慢地和风盏相处,这点舍不得肯定会变成更深的痴狂,千重川不能否认自己有所期望,也有一些心动。
可是他更不能否认的是,自己和风盏之间有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无论风盏以后变成什么样,他都不配和这个少年在一起。
风盏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他拿头在千重川的胳膊上轻轻地蹭,微凉的手指尖摸了摸千重川的指节,千重川睁开眼睛看他,发现风盏抿着嘴唇,眼圈有一点红了。
千重川的心尖上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似的,泛起了疼和痒,他伸手蹭了蹭风盏的眼睑:“你怎么了?”
风盏吓了一跳,转过身去了,千重川掰着他的肩膀让他面对着自己,他也没反抗,只那么蔫巴巴地沉默着,千重川的心软成一团,他只好把风盏搂在怀里,拍他清瘦的背,又在他唇角亲了亲:“抱着你睡。”
院子里一片安静,风声也没有,千重川搂着风盏,觉得他在自己怀里软成了一团,用力抱一抱,骨头却也硬着,风盏被他折腾的睡不着,也不太想睡,他又噘着嘴巴去亲千重川,千重川躲了一下,风盏就垂着头不理他了。
“你闹什么脾气?”千重川很温和,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是能随便亲着玩的吗?”
“不是你先亲我的吗?”风盏闷闷地反驳:“你白天还亲我了,也是亲着玩的吗?”
千重川想起了那个夜晚,风盏笑出了一个梨涡,噘着嘴巴亲了自己的脸,是谁先开始的呢?风盏那个孩子气的吻也算吗?归根结底,确实是自己先撩拨他的。
“风盏,”千重川低声说:“你多大了?”
无论是作为一个人还是一条龙,风盏都不大,他还是个小孩子,风盏想了想,告诉千重川:“十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