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披银纱,自黑暗中缓缓出现的时候,仿佛一位月之精灵。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不想说那些太具体的过去,就只说一些泛泛的感慨和血族中的常态:
“变成血族之后的过去,就只是血族所过的那些生活而已。你从光明来到了黑暗……你的视线更加锐利,看得到夜晚藏于漆黑树丛中的一只小蚂蚁;你的听力变得更加灵敏,听得见屋外草丛中叫唤的是哪几只不睡觉的虫子;你可以做很多之前做不到的事情……”
他喝光了杯中的酒,又凝起一颗水球,注入杯中,再一口饮尽。
“你从此不老不死,拥有无尽的时间。”
“但是烦恼与痛苦并没有就此离你而去。实际上,爱、恨、痛苦、喜悦、怨憎,从来没有消失,它们甚至因为无尽的时间而变得更加更加漫长。
“漫长的时间使一个个血族变成了极端份子,有些游戏花丛,有些至死不渝,有些开始追逐至强之力,而有些在无尽的寂寞之中终于无法忍受,不惜背弃该隐,通过自杀寻求解脱……”
“那你追求什么呢?”席歌突然问。
莱茵笑了笑:“我曾经追求过很多东西,音乐,绘画,雕刻,各种各样的事情我都曾尝试,每一段时间里,我都会喜欢一样东西,持续大概几十年到一百年的时间。有一段时间我曾经想……”
“想什么?”席歌一挑眉。
他发现从开始说话到现在,莱茵都站在沙发的旁边。他想了想,把铺在沙发前的地毯给踢开了。
地毯一挪走,莱茵果然绕到席歌对面,坐了下来。
既然谈到了这里,莱茵也就继续下去:“想过发展后裔,组成一个家族,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个计划搁浅了。”
“咦,我算你的后裔吗?”席歌有点不确定。
“算。”莱茵说。
“也就是说,我是你的第一个后裔?”席歌问。
“是。”莱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