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木朝他微微一笑,起身道:“多谢。”
叶赟不甚自在的偏偏头,冷漠道:“无妨,我应做的。”
南嘉木闻言笑容愈发真切,这世上没什么应不应做,只有愿不愿意做。没人规定一人应当为另一人做什么,哪怕是父母子女与道侣。他能得遇良善之人,是他的幸运。
南嘉木忽视了叶赟的冷脸,道声他先进去换身衣物,体内杂质排除,贴在肌肤上黏糊糊的让人并不舒服。
叶赟不无不可地点头,手下打磨玉符的动作未停,好似并不在意。只是南嘉木走后,叶赟大拇指摩挲着玉符,抿着嘴偷摸摸的笑了,他这新晋道侣笑起来,还真好看。
沐浴之后,南嘉木换好衣物,忽然想起赵秀如留给他的嫁妆。
准确来说,是他母亲的嫁妆。
他母亲是个凡人,当初嫁给南廷时所带陪嫁之物皆是凡物,对仙家来说不名一文,因此赵秀如看不上眼,临走前将之还给了南嘉木。
若是以往,南嘉木必定疑心其中有诈,琢磨下赵秀如又在使什么歪招鬼招,可是此时他即将离开南家,对于赵秀如的卖好他没了那股敌意,且又因着一连挣脱心魔心境提升,反倒觉得自己以往将目光着眼于南家后院,与赵秀如斗智斗勇实在是目光狭隘。
好男儿志在四方,区区南家又值当什么。
望着眼前的檀木箱子,南嘉木释然并放下以往与赵秀如的摩擦仇恨。
搁在最上边的木箱中是一嫁衣,嫁衣红似火,依稀可见当年的热情与炽烈。其上绣着五彩凤凰,彩线层次分明,绒羽纤毫毕现,好似凤凰附身其中。
凤凰于飞,栩栩欲出,特别是那只眼,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石头磨成,闪烁着墨色曜光,显得神秘而高贵。
南嘉木伸手隔空抚上那嫁衣——他多少还是留了个心眼——似乎如此便可触及到他娘亲残留于上的温度与气息。南嘉木沉浸在过往之中,并未注意到,当他右掌接近那只墨眸之际,那曜石眸子细微地闪烁了下。
随着南嘉木右手渐渐朝上,此时变故陡生,那本来安安静静的曜石忽而一动,迅疾而尖锐地刺破南嘉木肌肤,不过电光火石间便钻入他体内。
南嘉木陡然色变,体内生机源源不断消失,眨眼间南嘉木以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