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辰来到丹呼城看到青染等人后,原本打算到了戟国再成型的反击计划他就知道到时间了,向青染了解了这些人擅长的方向,尽可能物尽其用。
首先是了解丹呼城附近的势力,最好是和李變天有利益牵扯的,这样操作起来才有更多转圜余地。于是就有了这个关押两位皇子的强大部落,乌鞅族。
晋成帝是个怕事儿的皇帝,无论是三皇子邵安麟当时被困,德妃多次明示暗示,都始终没有逼问出儿子的下落。还是两位送质子队伍的两位被一个擅长游击战的部落拦截,至今贤妃极其家族都以为儿子们还在羌芜国玩得乐不思蜀。晋成帝在得到第一手消息的时候,是想着如何隐瞒,然后粉饰太平,继续维持着繁荣昌盛的假象,而这样的隐瞒,也使得这几位皇子深陷泥潭。
一个过于自私的帝王,往往会成为一个国家败落的开始。
当然,这些暂且略过不提,现在,傅辰准备利用地形和历史残留的种族对抗问题,来进行一场牵扯甚多的计划。
乌鞅部落虽只是个部落,却是个有渊源的。
这就要说到和乌鞅部落牵扯的羌芜和荫突国,这两个国家的历史矛盾,羌芜原本和荫突是同属一个国家,本是同根生,是到近百年才彻底分割开的,曾经名为:羌突。
在三百年前,被位于中原强大的沅朝侵占一半,沅朝算是晋朝往上数的好几个朝代,在沅朝灭亡之际,原本占领的羌突领土就变相还回去了,但哪怕还回去,这个国家也分成了两个,以中央绿洲为分界线,将羌突两字拆开,北面是羌芜,南面是荫突。
三百年下来,打得次数多了,仇恨越积越多,原本没那么深的矛盾也因为各自的立场和冲突,成为解不开的仇,这两个国家的百姓就演变成世仇。羌芜穷兵黩武,是沙漠里的饿狼,时时刻刻都想着进犯他国,就比如傅辰曾经的家乡,就是被连年侵入打劫;荫突则是背靠戟国,兵力上有所补给,两个国家边界时不时发生冲突。
乌鞅部落就是羌突曾经最骁勇善战的一群人分裂出来的,繁衍壮大后,就成了如今的模样,他们也算是这两个国家的缓冲带,将两个国家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一方强了就去帮弱的另一方,甚至两国多次谈和也有乌鞅族从中协调的影子,可以说这种平衡不仅仅让两国没有在战争中灭亡,也让自己的部落越来越强大,它的居无定所,更是让人无法确定其真正地点。
而傅辰,现在希望这个缓冲带再也起不到缓冲作用。
如果缓冲带没了,或者乌鞅族自顾不暇,西部四十八域中的羌芜和荫突就会……乱了,哪里还会去想着如何入侵晋国,而它们的走向必然会完全脱离李變天的掌控。
皋州,是傅辰的家乡,亦位于晋国的西北部,他希望至少给它带来一段时间的和平,不再被进犯。
一石多鸟,既然他们那么想打,那么就自己内耗吧。
于是,一个泼天计划,就渐渐成型了。
首先是让擅长情报收集和地形的恨蝶进行绘制,画出来的是周边的地形图,精确到细节的石头、洞穴等,以及标注这群人经常出入的地方。
然后确定己方人马所有人的方位和隐藏地点,并且让恨蝶与地鼠合作,这是两人第一次合作,但傅辰却恰到好处地分配了两人,恨蝶是女性,更为细心,能将绘制和地形结合,那么地鼠就是将恨蝶画出来的图来做自己的陷阱,他有一双铁砂掌,能在短时间内挖出一个巨大的坑,一个纸上,一个实际,现实结合理论。
再来就是擅长轻功和陷阱的胖虎,进行陷阱的设置。
这三人的搭档,天衣无缝,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三人原本的各司其职变成了如今极为有效率的亲密合作,可以说效果是一加一加一大于三的。
甚至他们虽然加上傅辰,才九个人,但却足以爆发出山崩海啸的能量。
然后再派身为弓箭手的孤鹰隐藏在暗处,他的视力超出平常人数倍。
再来就是天生神力,单兵最强的刀疤,易容高手、最佳细作的秃鹫,善毒、暗器的蝮蛇,分别被傅辰安排在需要的位置上。
今日的出击,如果计划顺利的话,几乎能毁了乌鞅部落的大本营。
但现在有了这个诅咒祭祀,就要稍作变更了,首先,先要阻止这个祭典的完成。
黑绒布般的夜空,像是一条被冰霜晕染开的星河,一颗极小到几乎肉眼看不见其光芒的星辰,发出微弱的光芒,名为玉衡,七星之一。
傅辰用树枝在泥土上写写画画,身旁的几个人都听得极为仔细入神。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傅辰说完简单的部署变化,就从草堆里拿出了几套戟国将领的战衣以及铠甲,他这几日都在城外,代替李皇看望城外的士兵,这当然不仅仅是毫无目的的讨好李皇,或者将来在戟国站稳脚,这就是更深层次的原因了。而作为一个拥有完整体系的军队,必然会有一个后勤部门,傅辰去的次数多了,又是李變天身边的大红人,军队里的人这次更像是来游玩,保护李皇的成分居多,自然不会如何防备他,傅辰就顺利拿出了这些代表戟国士兵的备用战服。见大家都没什么问题了,傅辰道:“都换上吧,然后,就到我们出现的时刻了!”
傅辰身边的人换上了衣服,眼神互相示意后,就呈现辐射状分开,很快消失在眼前,傅辰则是蹲在原地,看着远处。
几个穿着兽皮的部落人将一只笼子拖了过来,所有部落里的男男女女全部跪了下来,面朝下,虔诚地在嘴中念叨什么,应该是部落语,以示对这次祭祀的尊敬。笼子里头是一只模样相当难看的老猫,老得就像块腐肉,给人感觉就像鬼尸婆一样。而它的确已经死了很久,灰白色的毛沾着深褐色的血迹,鬼尸婆将它从笼子里拎了出来,口中念念有词。
傅辰的视线透着一抹犹如刀锋般的犀利,这种祭祀,与他曾经世界的某个阶段的文明有些相似,猫——老猫——祭祀——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