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在我身后说:“王爷,风凉露水重,回房歇了罢。”
我的脑中电光一闪。电视灯泡雪茄遥不可求,小王爷至少还有样安慰。我又叹气:“长夜漫漫,孤灯冷被,寂寞很难睡着啊。”
小顺何等伶俐,一口黄牙立刻在我眼皮子跟前石榴籽一样炸出来:“王爷这些天都没找人侍寝,今天晚上传一个过来?”
我默不做声。片刻,小顺又伏到我的耳边:“不知王爷要传哪一个?”
哪一个?乖乖,不止一个!小顺话刚说完忽然伸手煽了自己一个嘴巴:“奴才该死,忘了王爷……王爷,奴才还照老规矩,把签桶子拿来您自家选。”
签桶子!古代的皇帝找妃子侍寝翻牌子,小王爷居然抽签,算是一种创新发展,我欣赏。
小顺腿脚顺溜,消失眨眼工夫,搂了个竹桶子过来。里头至少有二十来根竹签。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我站在历史的高度心中感叹一声。由不得有点口干舌燥,伸手进桶子里搅一搅,镇定心神摸出一根。老天保佑,一定是个美女。小顺提着灯笼凑着个亮过来,第二签。签上还有一朵花,两个字:若水。
第六章
品评美女的名字跟品评美女一样,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古代美女的名字尤其耐人寻味。
综观几千年倾国佳人的芳名,玉环、子夫、昭君、文君、南子、媚娘……哪个不是妩媚别致,勾人心魂?大凡绝色,起名字必得其风姿。
若水,若水。一听就比燕妮强出百倍。伊人如水,不知道若水的,是眼波,是身段,是娇声软语,还是款款的柔情?
我在卧房的大床上坐立不安。活了二十几年,女朋友交了五六个。但是这种令人兴奋的事情绝对是头一回。靠!临了时候,居然有一种罪恶感。我罪恶个什么?老子来这里,不就是享福来的?最美好的福,当然是艳福!老子一定要把二十来根签,一根根地尝个遍!
但是头一回开荤,紧张是有的。我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十来趟,等美人,是点灯等还是熄灯等?还是点灯等,美女的脸一定要看清。万一不好,随时调换。第二签……不晓得小王爷姬妾的排名,是按进门的时间,还是美貌?等下美女进门,说点什么调解气氛,总不好,一开始,就干那事吧……
回廊外一阵脚步声,房门响了三下。应该是小顺传若水美女过来了。我的小心脏不争气地跳起来,我咽咽口水,喊了一声进来。
门轻轻打开,我的心嗖地缩紧,又哧地放松。我睁大双眼看来人:“这么晚了……有事……?”
进来的不是若水美女,是个年轻的男人,而且是我一看就窝火的那种唇红齿白的小白脸。
马小东恨小白脸,认得我的人都知道。想当年我跟青梅竹马的小娴,纯纯的初恋就毁在这种小白脸手里。
我跟小娴三岁的时候订下誓言,她要做我老婆。但是女人心如水,最容易变化。我上初中的时候,小娴迷上台湾一个姓林的唱歌小白脸,成天在我耳边唱十七岁那年的雨季。到了高中,变本加厉,迷恋韩国的什么0t组合,对其中一个分头尤其痴迷。开始嫌弃我,对我说马小东你要长得像他多好。我为了小娴,忍了。忍到大学,f4横空出世。小娴逼着我唱流星雨,说马小东你要长的像仔仔多好。我终于爆发了,在某一天小娴对着绿飘广告流哈喇子的时候一针见血的问她:“你怎么总是喜欢拖把?”
小娴睁圆了一双杏眼问我:“什么叫拖把?”我好心向她解释:“你把这几个人倒过来,像不像拖把?”小娴给了我一巴掌,甩了一句“丑男的嫉妒!”翩然离去。我十几年的美好初恋完蛋了。
所以从此后我看见诸如此类的同类生物,一股无明火就从心口冒上来。而且我眼前这个,显然是小娴所谓极品中的极品,虽然与那几个截然不同,但在古代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小白脸。吹吹就倒的细长秸杆个儿,眉清目秀的小模样。头发半批半散更加难分公母。袍子还风骚地半敞着怀。
我磨磨牙,一定要把这个家伙赶在若水美人来之前赶走,不然搞不好搅黄了我快到嘴的热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