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的败类!当天夜里,慕延竟来到我的卧房中,他向我提了一个我万万想不到的要求……”
慕延当时面容灰白,神色憔悴,双眼布满了红丝,他抓住绿萝夫人的双肩,死问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然后,他跪倒在床前,先承认自己禽兽不如,又道,这个孩子生下来,如果没有名分,必定一生遭人非议,十分可怜。公主有隐疾,不能生育,如果绿萝夫人肯将这个孩子抱给公主抚养,公主一定会善待孩子,让他有锦绣前程。
“我那时怒不可遏,凭尽全力将他打了出去。第二天,我就收拾细软,离开了那座城。可我又怎么逃得出他的掌控。”
绿萝夫人辗转躲藏,可还是没有躲开安顺王的监视。她生产的那日,安顺王突然出现,夺走了刚出生的婴儿。
“我当时难产,差点没命,没办法抢回我的孩子。等我能下床时,听到了血覆涂城的事情。这个刽子手,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定会有报应!我不能让孩子跟着他遭劫,就赶到了京城,想抢回孩子。”
结果,当她隐身在安顺王府内院的树上,看到眼前的情形时,她的心却动摇了。
一个雍容华贵的年轻女子抱着那个孩子坐在院中,柔声哄着。神情中满是溺爱,那种溺爱,无法作伪。
孩子被绫罗绸缎包裹着,身边的女婢捧着各式各样的玩具侍奉,连喂奶的奶妈都仪态不凡。这些都是她无法做到的。
那个女子贵为公主,却亲手给孩子换尿布。除了喂奶之外,一直抱在怀中,不肯撒手。孩子对她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她便幸福地微笑。好像这个孩子的确是她亲生的一样。
“假如这个孩子跟着我,他就会因为是私生子,一辈子遭人非议,不可能比得上做王爷和公主所生的儿子来得幸福。于是,我就离开了那里,再没找过慕延。这是我今生做的最大的错事。”绿萝夫人用绢帕掩住脸,“如果我当时把祯儿抢了回来,现在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乐越有些唏嘘,可这些事情,都与李庭,甚至是涂城之劫,没有太大关系。他只得到了几个看似微有关联的要点。
乐越道:“那么夫人,那座小城,叫什么城?”
绿萝夫人道:“叫芜城,在中州边上。”
乐越沉吟不语,商景慢吞吞从壳中探出头:“此事就由老夫去草一查吧。今天傍晚之前,应该有结果。”
乐越站起身:“夫人,我带你去见慕祯吧。”
打开殿门,乐越竟看见九凌站在阶下,七彩的光华在他身上淡淡地流晕,一时不可逼视。
九凌的气色有些憔悴,乐越不由得脱口而出:“你的伤怎么样了?”
看不见护脉神的绿萝夫人脸上讶然的神色一闪而过。
乐越自知失言,闭上嘴。九凌的目光中含着笑意看他:“无大碍。”目光掠过昭沅时,双目微微眯起,“你竟长大了。”
昭沅拱手:“多谢凤君昨日相助。”
九凌淡淡道:“不需谢,本君不喜欢欠人家什么。当日我打碎了辰尚的龙珠,如今只当相还了。”
昭沅迟疑道:“只是凤君的凤珠……”
昨夜九凌抛出凤珠相助,凤珠化作光芒助他重筑龙珠,已经消融了。
九凌道:“本君既然连你的龙珠都能重塑,自然有复原的办法。”
昭沅便不再多问。
九凌目光一扫绿萝夫人:“你要带她去见慕祯?也罢,慕祯本就不是能翻起大浪的材料,即便你放了他,也没有太大关系。”
乐越很想说,这不都是凤君一手策划的好局么?可现在不便说话。他一言不发地走下台阶,带着绿萝夫人到了关押慕祯的牢房。
慕祯被定南王暂时关押在内宫的石室中,已近疯狂。
室门刚一打开,他就拖着镣铐扑向乐越:“杂种!匹夫!我一定要你死!我一定弄死你!天命早已决定,和家的天下,一定亡在我们慕家手中!”
乐越沉默地让开身,身后的绿萝夫人踏进室内。
慕祯的双眼霎时像要迸出眼眶:“娘!娘!你为何在这里!乐越你这个杂种,竟挟持我娘!”
乐越道:“太子还认娘,就说明你还有救。绿萝夫人为了见你不惜闯皇宫,有这么好的娘亲是你的福分。你们母子好好说话吧。”
他转身欲退出石室,旁边的侍卫道:“乐王殿下,留这女子在室内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