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族的人虽然感应不到此人的存在,但它们一向精明,耳目遍布凡间,况且宋后亦曾有过一只护脉凤凰,所以不能断定它们完全不知情。你们一定要先一步找到此人,与他重订血契,以免夜长梦多。”
辰尚又详细解释了何为血契。所谓血契,就是每朝的第一位君王用自己的血溶进护脉龙神的龙珠中,从此气息相通,这支血脉与护脉龙神息息相关。
辰尚又道:“所以你们想要验证找到的人是否是真正的和氏后人,就用他的血涂在龙珠上。护脉龙神的龙珠中有一样东西,只有天命册上写定的君王或君王的后人才能将血溶进龙珠内。”
昭沅的大哥笑道:“在验证是否属实的同时也就订了血契,父王你真是老奸巨猾。”
辰尚摸着胡须微微地笑,然后道:“护脉龙族能否翻身,可能就赌在这一回上,成为这一代的护脉龙神,肩上便背负着整个龙族在人间的颜面与我们一族的荣耀。将来或者会被记载入天庭的史册典籍中,永享尊荣。你们哪个愿意当此重任,将龙珠放在右前爪上,站出来吧!”
护脉龙族的荣耀与整个龙族的颜面,昭沅觉得血液在身体中澎湃,心怦怦地跳起来。
辰尚的话虽是对着众子女说,但目光却一直落在自己的长子昭漓身上。
昭漓忽然道:“反正我是不会做,弟弟妹妹们爱谁谁吧。”
父王瞪起双目:“昭漓你个小畜生说什么?这样荣耀的责任,父王希望你们争先恐后,你居然轻描淡写地说不做?!”
昭漓理直气壮地道:“这件事情做好了是又荣耀又有面子,万一砸了那不但没有荣耀和面子,还会背上断送掉龙族翻身希望的万世骂名。风险太大。再则,找出那个凡人倒还不算难,但就算能成功,订了血契之后,要领着这个寻常凡人一步一步去夺皇位,经历千辛万苦成功之后还要看管他的子子孙孙不知道多少代,没完没了,实在太麻烦。何不让别人去,有了荣耀有我的份,有了过错让它自己扛?所以我不做,看看弟弟妹妹哪位志向远大,爱做就做吧。”
辰尚气得龙鳞都青了,胡须炸起:“小畜生,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忤逆的孽子!”
昭漓道:“父王,我不上你的当不叫忤逆,信了你的话才是傻子。”
辰尚气噎在喉咙里,梗了半晌,慢慢将目光从昭漓身上挪开,扫视其余四条小龙:“昭淇、昭沅、昭溯、昭汐,你们不要听昭漓那个小畜生的胡言乱语,护脉龙神乃玉帝亲封的职位,至尊至荣,你们都是父王的孩子,父王怎么会坑你们?要勇于承担重任,才是一条好龙。像昭漓这种不争气的龙,现在它抢着做我都不会让它做。来,愿意承担此任的把龙珠放到右前爪上,到父王身边来,乖~~”
昭沅刚才那股因父王的话而激荡起的热血已渐渐冷静下来,它觉得大哥不愧是大哥,看事情果然更加透彻,它的话实在太有道理了。它缩着脖子一动不动,大姐和弟弟妹妹也和它一样缩着头一动不动。
昭漓蹲在一旁抱着爪子看,又凉凉地插嘴道:“父王,昭溯和昭汐奶牙尚未换,说话都还不利落,恐怕难以承担你所说的大任。”昭溯和昭汐立刻奔到它身边,用脑袋蹭蹭它的龙身。
昭漓接着道:“那么,恐怕你就只能从昭淇和昭沅中挑一个了。”昭沅顿时将身体又缩得小了些,昭淇狠狠剜了昭漓一眼。
昭漓假装没看见昭淇含着杀意的目光,继续道:“依我看,昭淇最合适。一来她比昭沅年纪大,二来,当年抢了父王你位置的那只公凤凰就是因为爱上了凡间女人,方才鬼迷心窍,逆天而行,可见一个雌性对一个雄性的影响有时候比天命还大。现在护脉凤凰公的管皇帝,雌的管后妃,假如他们也知道了这位和氏的后代,来抢的也一定是只公凤凰,昭淇倘若和它对上,万不得已时,还可以施展美人计,我们岂不更多了一分胜算?”
昭淇不待昭漓说完,已经噌地跳了起来:“父王,传位一向传长子,而且大哥见解精辟,思虑深远,远远高于我们,它不做护脉龙神天理难容!千万不要相信大哥一时的谦让推脱!它爱护兄妹,想将这个好机会让给我们,方才故意推让,如此高洁的品性,实在让我和弟弟妹妹们感动钦佩,自叹不如!”伸爪推推缩在一边的昭沅,“昭沅,你说是不是?”
昭沅立刻点头:“啊啊,是,我觉得姐姐说得对。”
几条小龙争让成一团,昭沅的母后在一旁看得头疼,没奈何道:“夫君,要不然我们就学学凡人,抓阄呢?”
辰尚道:“如此重大之事,怎能以抓阄那种儿戏行径来定?”忽然用龙爪一拍河床,“统统肃静,为父有个办法!”
昭沅和其兄妹们从扭打中分开,按序趴好。
辰尚抬起右前爪,缓缓张口,吐出一道金光,落在掌心:“这就是可以左右凡间君王废立朝代更替和国运的龙脉,唯有每代的护脉龙神才能拥有,你们现在将龙珠吐出,放在右前爪上,闭上双眼。我随便将龙脉抛出,龙脉落进谁的龙珠,谁就是下一任的护脉龙神。龙脉进入龙珠后,除非龙珠被打破,或者由天庭的仙官持玉帝的法印取出,否则是拿不出来的,所以也不可更改。”
昭沅战战兢兢地吐出自己的龙珠,搁在右前爪上,闭上眼。它有点害怕,因为它是老三,所以趴在正中间,这个位置十分不利,它在心里默念,不要是我不要是我……
昭沅偷偷将眼皮撑开一条缝,只见父王右爪一挥,龙脉抛出,它抛得方向十分明显,那道金光晃晃悠悠,朝着大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