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搬到我那里去住,但我是万万不能住在你这里的。”
花子箫不紧不慢地把毛笔搁在砚上,顿了一下:“要我搬到你那里去可以,不过你先把家里那三个处理掉。”
“你……什么意思?”
“我们还是把话说清楚,免得以后彼此都不开心。”他又停了片刻,转眼重新看向我,“我不和别人共事一妻,也不会和你的几个伪夫君住在同一屋檐下。但不管我住在哪里,你和他们都不能再牵扯不清。”
我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你和丰都大帝同流合污,赶鸭子上架,说得像我强迫你成亲一样。这些话为何不早些说清楚?”
“我开始以为你和他们有过夫妻之实,所以如果这么快下休书,他们离开之后在外面说你是非,对你声誉有影响,只有先搬到我这里,把事情冷冷再说。但既然你和他们是清白的,那也没必要再捣腾些连篇累牍。现在你弟弟年纪还小,也就是说离你投胎还有一些年份,在这之前,我可以照顾好你。”
“我三个夫君一样可以照顾我。”
花子箫的神色凝重起来:“他们会对你做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我疑惑道,“什么不好的事?”
花子箫看着我没说话。我却懂了,笑出声来:“花公子,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花子箫侧过脸,眼中有些许懊悔:“对不起,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一时情动便……”他不知该如何说下去,默了片刻又道,“但我说过会对你负责,以后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再碰你。”
不明所以的,听了他的这番话,尤其是那个道歉,我气得快炸了肺。我憋着一口气,脸上堆满笑:“是么,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幽都本就是惯例的多夫多妻。你也说了,万事开头难,你虽然无意但也起了个好头,以后我和三位夫君行夫妻之实,也会顺畅得多。”
花子箫错愕地转眼看着我,脸色有些发白。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现在时辰也不早,告辞。”我扔下他掉头便走,但心里的怒气还是没能得到抒发……不,与其说是怒气,不如说是委屈。
回到家里,我果真没什么好日子过。谢必安翻翻黄历,长眉轻扬:“花公子其人,果真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这个亲成了几天,真不赖。”
颜姬走过来,亲昵地勾住我的肩:“来,偷偷告诉我,花子箫是不是很行啊,害得我妻如此恋战,现在才回来。”
汤少卿却一反常态,没哭也没闹,只是坐在角落里静读《王右丞集》。而房内最惊悚的人,莫过于从我入门便眼也不眨死盯着我的老爹。我吞了口唾沫,长长伸出脑袋的乌龟般,心惊肉跳地走过去:“爹,你回来了啊。”
“你还有脸回来!”老爹的脸是铁青的。
这必然不单纯因为我嫁了花子箫,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在回来路上时听到的惊城流言——东方大人尾随妻子投胎为鸡,不但未得善终,还被妻子送给了老来得子的大姨和大姨夫做为庆贺礼物。大姨夫妇不懂此神鸡头顶的祥瑞红毛,把它和黄芩混在一起炖汤,以养神滋补。换言之,爹这一世始于一个鸡胎,又终于一锅安胎鸡汤。阎罗王为弥补他投错胎的损失,在生死簿上划掉了这一段鸡生,又让他完完整整以东方莫的样子回来。当然,这话他要不说,我也得死守着嘴一字不问,否则最后惨死的人是我:“……女儿知错。”
“知错是么,那为父问你,你可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我不该和花子箫成亲……”我垂着脑袋小声说,“可是爹啊,我也是被逼无奈,你不知道当时,他和丰都大帝同时拿你当幌子……”
老爹不耐烦地挥挥手:“够了够了,这些为父都知道!两天前为父刚回来时,小王爷都说了一百遍!”
他说到这里,少卿却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一直看着他手里的诗集。老爹一脸愁苦:“媚媚啊,你知不知道为父为何如此反对花子箫?”
“因为他不会打麻将。”
“去去,我对他这人从根本上毫无芥蒂。相反,我还觉得他知书达理,谈吐风雅,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但是,他有两个致命的问题,这是你死也改不掉的。”老爹一个劲摇头,“第一个,你没发现他身上阴气特别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