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算伤心,但陆一却难以摆脱微妙的失落与愤怒。失落于自己孑然一身,愤怒于他从头到尾不知情。没有一个人来安抚他,告诉他即使父母离异,他仍是他们最爱的儿子,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坚强到能潇洒地立刻接受这样的转折与变故。
他有点茫然,晚上在线上陪郑贤文打野,几次被抓住暴打残血,郑贤文的怒吼炸裂耳膜,他却心不在焉。
陆一起床的时候,陆俊正在吃早饭。
“爸,我姑说你让我寒假去找我妈,是真的吗?”陆一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陆俊咬一口包子:“有这么回事,我跟你妈商量好了。”
“你们怎么不跟我商量?”
“你一小孩有什么可商量的?”陆俊不以为意道,“你收拾收拾行李,机票买的下周一。”
“我就没有知情权决定权吗?”陆一握紧拳头反问,“你凭什么觉得我就是孩子,我就是不懂事?”
“你懂事的话,现在会用这种语气跟爸爸说话吗?”陆俊把筷子重重搁下,又缓和语气说,“前几天你期末考试,我怕你分心就没说,替你办的手续。本来你妈早就说要你去,因为这事跟我电话里不知道吵了几回,你陪她一段时间也是应该的。”
陆一看着陆俊起身穿风衣,忽然问:“你们还有什么别的事瞒着我吗?”
陆俊心里一跳,转过身挤出一张笑脸,云淡风轻道:“我们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再说,即使瞒着你也是为了你好,你长大了自然知道。”
他不再给陆一提问的机会,关门走了。
陆一吃完早饭便裹着羽绒服去找李非珉。
李非珉前一天被他妈催着回家,带奥利奥赶在宠物医院下班前打针,又叮叮啷啷自己拿着螺丝刀起子组装了一组新衣橱替换了柜门坏掉的那个,以至于郑贤文晚上喊他打游戏他都没空。干了一晚上体力活,李非珉累得不行,仗着是寒假,在家赖床。
常云冷酷地掀开他被子:“快起来,你寒假作业全崭新的,我可看过了,一页纸都没动,是想留着我给你做吗?”
李非珉嘟嘟囔囔地把被子扯回身上:“我马上起,再给我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