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澡的时候还没注意,这通过镜头里一看,屏幕上能看清楚自己腰上有一小块淤青,本来不大,但是在这儿显示屏上就看着特别明显。
应与将忍了口火气,“嗯”了一声,又说:“背上我看看。”
贺情脸都快烧起来了,虽然说这人都全看过,但还是有些忸怩,把衣摆放下来,手指翻飞,往浴袍系带上打结,认真地说:“差不多得了,你别得寸进尺啊。”
视频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不语,眼低垂着,是贺情看不透的情绪。
应与将默了一会儿,把视频电话挂了,打开了机票购买的页面,看票。
他就不该去看,一看贺情那腰上的伤,就感觉那淤青打在自己身上似的,抽抽得疼。
应与臣看他哥那受伤的样儿,有点儿紧张,小心翼翼地问:“哥, 你没事儿吧?”
他这句说完,又瞄到他哥的手机页面,彻底慌神了,抓住他哥的袖口,急切道:“哥!你看什么票啊?别回去成么?你看咱都多久没回北京了,咱爸新买了只百灵,二姨昨儿个还跟我念叨你呢!”
见他哥没反应,应小二急得上蹿下跳的,劝道:“哥,你别介……”
……
今儿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他带着弟弟回北京之后先去了一趟颐和原著,那儿就是之前跟贺情提到的圆明园边儿上的豪宅,现在是他父亲和子女不在身边的二叔二姨住着。
应家不是旗人,三代都是做车生意的,应与将和应与臣的父亲应坤退下来之后,就基本过上了每天在城里遛弯儿的日子,对车也没多大兴趣了。
家业一旦大了,讲究多了,结婚的年纪也偏晚了些,应坤三十才有的老大应与将,今年都快六十了,身子骨还算健朗,天天往京剧院跑,有事儿没事儿往海淀小街遛鸟,养过扑雕交嘴,技艺型选手,那鸟都可凶悍,应小二小时候就被啄过。
应与将跟他爸关系也就那样,从小比较独立加上性子冷淡,父子俩交流上大多也是因为生意。除了话太少以外,应坤对这个能干孝顺的儿子还是比较欣赏,但更偏爱阳光开朗的应与臣。
兄弟俩的名字也是挺随意,那个年份,北京的宣武区还没并到西城区,崇文区还没并给东城区。
皇城根儿嘛,文化氛围本就浓厚,天天崇文宣武,才子佳人,文臣武将的,刚好排到“与”字辈,算命的先生一来应家,先是大大赞赏了一番,然后批条子说应家这老大命硬,但十字带红,是个猛的,多温顺的名儿都压不住,得来个更有气势的。
应坤虽然是个商贾之人,但也算有点儿文化底子,想了一会儿,挥手选了个“将”字,一武官职名,也不顾家里人反对起得太大,犯煞,他就不信他儿子还能驾驭不了这么大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