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只剩下他一人。
“长青。”
门口捏着竹笛的长青应了一声,“将军。”
“周公子走了吗。”
长青垂下眼,“天一亮就走了。”
这一觉睡的从未有过的安稳,醒来心里却比从前更要空荡。
令狐胤躺在榻上,只问了一声,“什么时辰了?”
长青回答,“午时了。”
令狐胤起身,将面前的床幔掀开,因为下了雨的缘故,没有平日里毒辣的日头。
久久没有听到将军的回应,长青又提了一声,“将军,韩护军今早来求见了一回。”
“不见。”令狐胤又将面前的床幔放下,“今日不要让旁人来烦我。”
长青心中也低落的很,听令狐胤这么吩咐,也应了下来。
躺回到榻上,闭上眼,看不见那晃动的人影和血光,只有厚厚的阴云一样的黑积压过来。
怎么比平日更烦躁许多?
在榻上又躺了半个时辰,令狐胤嗅着枕边的紫述香,又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回,他做了一个梦,那梦断断续续的,一时是当初临安,周琅在那桃花林里影影绰绰的背影,一时是那重重暖帐下,周琅凝脂一样的肌肤和鲜红刺眼的红绫,一时又幻化成了周琅醉酒时面颊绯红的模样。
仿佛那周琅正偎在他怀中,轻启檀口,酒气和那紫述香的香气层层向他包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