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讷不就是叶天阳?”小神童六只耳朵格外灵敏,外头很远的声音都能听见,事关忌讷法僧,也就是叶天阳。
“殿下,别出去!”
“让开。”谢宇策走出房门,负责打扫附近卫生的小沙弥实在喜欢他,大着胆子拿扫把挡住他的去路。
“您看好的那位法僧!原来身体里另有其人!正主魂魄在佛堂上显形,指控寺中有邪修入主肉身……”
“夺取生灵的肉身,杀人还夺尽造化,实属大逆不道,殿下仁爱心善,可千万不要为他出头。”
“呲。”谢宇策想不到有一天,仁爱心善这俩词会用在自己身上,他跟这两词毫不沾边,但这勉强算是叶天阳的真实写照,尽管谢宇策很反感他,但也不希望叶天阳心软就把身体还给那和尚,到时候还得拖他后腿。
“谢谢,但非去不可呢,能劳烦你带路么?”谢宇策说着,不由看了眼缩小后的三头犬。
叶天阳那具肉身的正主出现了,三头犬的真魂还会远么?
谣言不攻自破,事实上早就有法僧发现了忌讷这段时间来的变化,似乎是悟了,无论是拳法身法还是剑法棍术都大有长进,为人明显更沉稳了些,而且谦和有礼,落落大方,颇受主持看好,这才破格从庙外提拔到殿堂内参禅。
可谁也没想到,原来现在忌讷壳子里的魂魄另有其人,夺舍肉身被佛修严令禁止,违者重处。
忌讷绷紧了脸看向自己真身所在的方向。
众目睽睽之下,始作俑者起初竟是毫无反应。
叶天阳极其淡定,他缓缓抬眸,那双眸子极其清澈沉静,面容平静,嗓音如常:“佛曰因果,凡事有因必有果,我从三面金刚门进来,需历经重重劫难,降临至此乃我佛之命,必有深意,此地佛修众多,为何取你之肉身,必有道理。你心有疑虑,不信我佛么?”
既然这里是真实的佛界,那么三面金刚门便不是传说!
果然,不少佛修肃然起敬:“传说中的三面金刚门?”
“佛堂之上,岂敢妄言!”
但也有一部分佛修认为一派胡言,夺取别人的肉身是罪大恶极,有损功德,佛门没有这类法门,更忌讳这种事。
“可你分明是罪大恶极,夺取了他人肉身,还故意隐瞒身份,这要作何解释!你的所作所为是大不敬,乃邪魔歪道所为。”
“听他瞎扯,也许是游离在外的鬼魂,找到机会夺取了忌讷的肉身!”
“能通过传说中的三面金刚门,怎会连这种浅显的问题都不懂。”
“正因为知道,所以故意隐瞒身份。”
“如果真是三面金刚门,那就是我佛的意思,可你要如何证明?”
叶天阳道:“确实非我所为,但我深知此行不义,故常以净灵神水自惩。若不信,可随我去神池。”他又看了看忌讷本人的魂魄,目露悲悯,道,“你也来吧,若非我之过,也许此难与你有关。”
“此言甚是!谁有罪孽,净灵神水一探便知!”
忌讷的魂魄经过佛光洗礼,比往昔更强了些,能维持实体化的形态,众佛修把佛光看得很崇高,认为净灵神水的净化之力不比佛光,魂魄过去也没事。
这个不知名假忌讷兴许不敢在神池放肆。
“既然你开了口,那就走吧。”
谢宇策听到消息的时候,众佛修已经赶往神池。
来到神池。
众佛修顿时愣住了:“这……”
叶天阳置身其中,白色净灵水雾为之开道。
“奇迹!”
“休得喧哗。”住持平和地道。
夺取他人肉身乃罪恶之举,净灵神水碰都碰不得,但这人不但能碰,而且还如履平地,净灵水雾待他亲昵。
很可能此子境界更高,实力更强,甚至佛性更深。
忌讷道:“邪魔自有手段,魂魄藏在贫僧的肉身之中,这才不被神水侵蚀,法光寺潜入这等邪魔,切莫掉以轻心。”
叶天阳说:“我一直在找我的真身,还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忌讷道:“既然你自诩清白,那就将肉身还给我。”
叶天阳沉默片刻,正要开口。
“不可。最好拿下忌讷。”
一道声音自后方传来。
走出一位高大俊美的年轻人,怀里抱着一头黑毛袖珍三头犬。
“殿下!”
“殿下此言何解?”
谢宇策看向叶天阳,道:“此子确实来自三面金刚门,有慧根,被困于这一肉身之中是为了历劫。而这位忌讷僧人,与三头犬神魂狼狈为奸,这才遭到惩戒。”
“胡言乱语!”
“我乃转世灵童,我无所不知。”谢宇策道。
“血口喷人,你才和他、和三头犬狼狈为奸。”忌讷道。
“你说的三头犬可是我怀里这位?这位也是通过三面金刚门,来到这里,”谢宇策顺势道,“真正的三头犬神魂应该也飘荡在外。目前占据三头犬肉身的乃是一方巨擘,他一身清气足以压制魔焰……”
这话一出,就连小神童都吓了一跳,差点从他怀里蹦了出来:“放、放我下去!”
这三头犬魔气太重,如果他压制得了,一开始还会发狂么!
不等谢宇策说完,众佛修道:“这怎么可能?”
“莫非殿下当日中断仪式,是因为此事。”
“两位慧僧入世历难。”
“确实,真正的三头犬阎魔怎么可能如此安分地到神池来。”
谢宇策道:“不信就取下禁制圈环!”
“这个可以有。”小神童按捺住焦虑,也许这个此时此刻都能保持清醒头脑的年轻人真能扭转局面,让他们的存在变成合理的呢。他确实不想被枷锁困住,简直是种侮辱。
其他人也觉得这样太冒险,道:“殿下说得轻巧,若是三头犬假意归顺,趁势逃脱,出了事,怎么办?”
“由我一力承担。”谢宇策回答得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