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长老。”薛剑凉打断道。

“应该还在武斗室，你们跟我来。”尹彝长老带路，一路上这两人都在争吵，他真不明白珞华大护法为什么要让这两个凑一块。

武斗室内已经没人了。

尹彝眼皮一跳：“不巧，你们来晚了，他刚走。”

还以为吴骇选那么多是打算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等新弟子消停了再出去，没想到才十天就走了，只怕是连初级战技都没学会。

“刚走？”薛剑凉忽然想到刚来时遇到的那个青年，神色微怔。

“不好，你们赶紧去九天堑。”

……

“你没跟我一起去藏典阁，真是亏大了。”

吴骇一回到九天堑，就直奔自己的居处。

九天堑中心的岛屿，虽不是最大，却是最稳最正，叫中枢岛。

这地方，无论看多少遍，还是一样美轮美奂。住在这里多一天，内心就会对便宜师父多一分感激。便宜师父不在，这份感激也就加倍落在促成他得到这一切的谢宇策头上。

谢宇策在书房内看书，他已经换了身衣袍，手持古书坐在太师椅上，跟大活人没什么两样。

本身是灵魂状态，衣服是魂力凝聚成，只要能补充魂力，想怎么换就怎么换。

“我出来时就看到了个人，绝对是皇级武者，长得玉树临风，气度不凡，脸就这么大，”吴骇伸出巴掌正对着谢宇策的脸比划，一副对他的事很上心的负责模样，“你要是也在，当场我就送出去了。”

谢宇策挥开他的手，说：“有人来找过你。”

“谁啊。”

“很多。有找你算账的，也有看热闹的，都被拦在岛外，应该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不嫌多事。我说他们。”吴骇见谢宇策说得轻描淡写，也不好表现得多在意。确实还有笔账没算呢，希望姓付的还活着。

“这个给你。”吴骇摊开手，掌心放着一枚圆润的白石，“跟我看的那个差不多，内容相对少了点，主要和大陆各处险地有关。”

“我不是有意要晾你这么多天，这边时间过得太快，你懂的。”

其实十二年都一晃而过了，十天不算什么。

吴骇修炼的时候，谢宇策也在看武神传承全九幅图，前八张看完无压力，只是第九幅图耗费了很长时间。

整个九幅图整合起来，变幻莫测。只靠魂力去推演，直到现在，谢宇策也还没弄明白，以至于废寝忘食。

硬说要找可以探讨的人，或许也只有那位出门在外的武神宫宫主了。

谢宇策从吴骇手中拿过白石，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会出手帮你，好自为之。”

吴骇被盯得愣了几秒。

脑中突兀地闪过《魂眼》的有关内容。

“再看我两眼。”

吴骇一把抓住谢宇策的手，目光如炬，“你再看我两眼！”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响动。

“吴骇，出来一战！”

“吴骇，出来一战！”

一声声咆哮传遍整座岛，也打断了吴骇难得的顿悟。

“休得喧哗！”守在此地的管事姗姗来迟，“邀战和观战的人都只准在练武场附近等候。”

“吴骇师叔会应战吗？”

“他实力不足，境界低了不少，就算故意避战也有理由吧。”

“难道他有把握对付四级武者付千泷，不担心输了就会被逐出师门？”

几乎是吴骇回来的第一时间，消息就传到了公共岛屿，这些在公共岛屿闭关并等候三天的新弟子，以付千泷为首，成群结队前来“拜访”。

吴骇所在的那座空空荡荡的中枢岛很快就热闹了。

特别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道十多年来紧闭的门户被人从里面推开，走出一位身穿黑色长袍，身型高挑的长发男子。

热闹气氛达到顶峰。

“吴骇师叔，好久不见！”

“师叔还记得我吧，当年刚进来，有过一面之缘。”

“付千泷要与您一战，没耽误师叔闭关吧。”

“有点。”尽管几乎都不认识，吴骇还是笑着跟众人打招呼，“好久不见。”

刚出关就有这么多人前来拜访，也算难得，尽管来者不善。

“三级武者。”付千泷轻蔑一笑。

“不如你等级高。”吴骇打量着满眼敌意的付千泷，十多年前只是威胁就把他吓到，现在长进了。

不过，付千泷越是对他抱以杀气，吴骇越是疑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至于让这家伙忌惮至此。

“知道就好。”付千泷说，“废话少说，有胆量一战吗？”

“高级对付低级，我应战，靠的就是胆量。”吴骇笑着说，“你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你白来一趟。”

就这个气度，也让那些怂恿付千泷步步紧逼，明知冒犯的新弟子很受触动。

单看吴骇从容不迫的神情，就很难想象他是故意避战才消失十天。

现在的情况确实是高级来对付低级，按照武神宫邀战规矩，低一级吴骇有理由拒战。

“这不是担心你说话不算话吗。要是几百年都没办法超过我，比拼无限延长。”付千泷皮笑肉不笑。

“所以你乱传谣言，说我输了会被逐出师门？”吴骇说。

“你就不怕输给了我，被人笑话。”

付千泷一顿，紧接着冷哼一声：“我堂堂四级武者要是输给了你，自愿离开武神宫。”

吴骇微微眯了下眼睛：“那可不行，你输给了我，就更应该留下。”接受群嘲，承受压力，尝遍不甘，还得看着打从心底瞧不起的人一路风光，多么痛彻心扉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