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铭看着方善水的脸,期待地问:“善水大师,有看出什么问题吗?”
方善水不答反问:“原先这地方有住人吗?都是自愿搬走的?”
陈家铭立刻道:“自然都是自愿的。大师,我们陈家可不是那种干黑心生意的人。这里原来住户不多,除了一栋老旧的居民楼, 就是几处平房。”
方善水点点头,却道:“可能还是漏搬了一些。”
“漏搬了些?”陈家铭不明白方善水的意思。
方善水解释:“这里其实比较适合阴宅,应该住了不少,可能更早以前是祠堂一类的地方。虽然因为人的生气镇压,阴宅空间被挤压了,但是有子孙供奉也没什么,死人总是要给生人让道。但是现在人都搬远了,一时镇压不住,你还要头上动土,就容易出问题。”
陈家铭惊讶,仔细一琢磨,顿时脸都有些绿了。
陈家铭:“大师,那现在该怎么办?”
方善水:“不急,先找工人来问问,既然你工地上没出大事,那应该就不是脾气太坏的。”
陈家铭苦笑不得,这已经弄坏了他几件机器,耽误了他多少时间金钱了,还不算大事吗?
当然,陈家铭可不敢和方善水分辨这个,立刻就让跟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的经理和工头,去找几个经常出现问题的工人过来问话。
很快,几个带着安全帽的黝黑工人被带来,面上有些局促。
被工头催了几声,才一个个道:“机器一直出故障,挖掘机开不起来。”
“上工的时候总是打哈欠,困得很,上次铁子站着都睡了过去。”
几人说了半天,都是陈家铭说过的那些重复内容。
方善水问道:“除此之外,还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没有?”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方善水:“那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
听到这个,几人正要摇头,却突然对上了方善水的双眼,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一瞬间,几人混沌的脑子突然就多了些记忆。
方善水面前的几人顿时好像开了窍一样,一个个抢着要说话。
原来,这几人最近都做过奇怪的梦,只是之前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直到刚刚与方善水对视几眼,莫名其妙又想起来了,几人心知这位被老板请来的大师,可能真的很不一般,顿时也不敢隐瞒,都一个个地说起了自己的怪梦。
开挖掘机的张老三道:“我那天白天开挖掘机,没多久就坏了,结果晚上就做了个梦,梦到我在开挖掘机,有个穿着唐装的老头在下头骂我,说我挖坏了他的花草,不让我挖了,然后挖掘机就坏了。我急得要去和他争辩,头伸出窗户想要骂他不讲理,结果刚伸头往前一看,就发现那个骂我的人,竟然没有腿!……我顿时就给吓醒了。”
张老三说着打了个寒颤。
曾经在工地上站着睡着的铁子也跟着说:“我记得我当时正在搬砖,搬着搬着,手上忽然一沉,然后我就好像梦魇了一样动不了,然后我抬头一看,嗨呀好家伙,我竟然好像是那孙悟空一样,被压在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房子下头。然后我上头的墙上,一个人头从墙里伸了出来,脖子好像蛇一样,一直拉长着伸到我面前,我当时都给吓傻了,那人还对我笑道,小子,就你这二两肉,还不够我吃的,也敢搬我的房子?说着他突然就变了脸,人脸忽然变成了蛇脸,张大嘴朝我吐信子,似乎要吃了我!我就给吓晕了。”
铁子胆子虽然还算大,但是想起那个当时忘得一干二净的梦,还是被吓得不轻。
坐在方善水肩膀上的手办师父,一听这些,就立刻拿出小瓜子津津有味地边听边嗑了起来。
两个寄身也颇觉有趣,听得津津有味,还互相分润了几把小瓜子。
陈家铭和工头则是觉得很意外,之前问的时候,他们除了困乏和机器故障,什么问题都说不出来,怎么如今就那么多怪事。
方善水倒是没什么意外,人的六感总是能感应到一些东西,只是不一定能记得,既然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地接触过这里怪事,肯定有蛛丝马迹留下,倒是也方便他寻根溯源。
方善水听着几人一一说完,视线落到一直皱眉没说话的壮汉身上。
那叫王五的壮汉,对上方善水的视线,犹豫了一下才道:“我也做过一个怪梦,梦见我在清晨起来,在洗漱间刷牙,然后听到外头有人在唱京剧。咿咿呀呀地还挺好听,我就出来听了,然后我看到外面好像变得不太一样,变成了一个古怪的四合院群落,只是这些四合院都歪歪扭扭地分散在左右,看起来很奇怪……”
王五说着看了方善水一眼,在方善水的眼神鼓励下,才压低声音继续道:“小巷子里弯弯绕绕,走到尽头有个广场,有人搭着一个戏台子,在唱戏,里头坐了一堆的老头老太太。我一进去,所有人都看向我,天呐,他们的身体没动,脖子直接转到后头面向我,我当时就给吓醒了。”
说完,王五有点不确定地道:“这梦跟他们的都不一样,不像是他们那样和做工时候的事有关系,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