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说我大儿不是突发意外,而是被那几个恶鬼给害了。”
方善水听着屋里老人家痛失爱子的哭声,摇头道:“先不忙,我想知道老太太昨晚昏过去之后,梦中都发生了什么,情况详细一点。”
这个,熊建军和熊新曼还真说不上来,只得去问赵南萍。
还在哭着反复絮叨着死去儿子的赵南萍,一听孙女找了大师来,顿时压下了悲伤,抱着大师能给自己儿子报仇的希望,方善水问什么,她就答什么,甚至连一些她清醒后没留意的小细节,也都慢慢记起来了。
赵南萍有点迷迷糊糊回忆:“我当时晕过去后,我感觉自己好像走出了身体,屋里一大堆人围着什么在叫,我听不清,嫌吵,就走出门去,我当时似乎想着,要去找建林,结果我一走出门,就被一个人截住了,那人拉着我就要走……”
熊新曼熊建军等人,都围在一边,看着赵南萍和方善水,眼睛中尽是好奇,也有些不信。
虽然赵南萍和熊建军都说的玄玄乎乎,但是大部分熊家人,还是认为赵南萍是日有所思,才导致伤心过度犯了癔症时,情况看起来那么诡异和巧合。
方善水看着赵南萍的眼睛,打断道:“那拦着你的人,长得什么样子?”
赵南萍顿了下:“跟老头子当初梦到的人一样,小平头,个子就比我高一点,感觉就有个一米七左右。”
方善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赵南萍,一句一句仿佛有节奏地问:“你看到他穿着什么样的衣服,看到他的脚和鞋了吗?他从哪个方向走来,有谁跟着他?”
赵南萍陷入回忆,影像中模糊不清的人,随着方善水的问题,似乎一点点地清晰了起来。
梦境的记忆清晰了,眼前的景象就似乎模糊了起来。
赵南萍眨了眨眼睛,所有人好像都恍恍惚惚的,面前的方善水也模糊了。
隐隐约约地,赵南萍觉得方善水的眼睛好像变了个颜色,那双眼睛看着她,让她觉得周围的环境也跟着一起发生了变化,赵南萍一懵,好像又回到了昨晚哭晕过去的时候。
……
赵南萍并不知道自己昏了过去,只是一闭眼再睁开,就站在了人群外,看着身后的子孙辈围在棺材周围,脸色着急,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叫,但是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赵南萍往人缝里看了一眼,赫然发现,儿子孙子围着的昏倒之人,居然是她自己!
那是她的身体?
她怎么出来了?
赵南萍迷糊了会儿,突然想起来,她似乎是要出来找她的儿子的,她儿子不在这里。
赵南萍想通后,下意识地就向往门外走。
赵南萍刚跨过门槛,就被一个陌生人拦了下来:“就是你,正找着你呢。”
赵南萍奇怪,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你找我做什么?”
那矮平头的男人不答反狞笑起来,看看赵南萍身后问:“怎么就你一个,你老公呢,我要找的是他和他弟弟。”
赵南萍见这人面相不善,不由警惕了起来:“你是谁?找他们干啥?”
陌生男人冷笑道:“找不着他们,先找你也行,反正是早晚的事。”
说罢,男人的手一把抓住了赵南萍的胳膊,竟是要强拉着她走。
好冷的手。
冰冷粘腻,好像腐坏的臭肉一样。
赵南萍恍惚了一下,立时挣扎起来,拽着门不愿意走:“你到底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
赵南萍虽然还有点迷糊,却已经能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她站在屋子门边,屋里的人围着她的身体吵吵,她虽然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但是却好像从隔着老远的地方,听到了后头有人在叫她。
就像是她正在河底,而叫她的人正在河岸上,声音隔水传来,遥远的有些失真。
赵南萍扒着门不走,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正被两边拔河一样,前头有人拽着,后头有人叫着,僵持在了正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