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小的。”侯胖说着,赶忙叫身后的下人把带来的东西都摆上来。
大大小小的礼盒,里头金光闪闪的都是好东西。
这个侯胖是杜县令族兄正房夫人的兄弟,出生起就瘦,所以才起了个侯胖的名儿。附近村里的赋税经了他的手便加了九成之多,还另外有人头税,只要银钱不要粮。
柳爻卿一封信写给杜县令,那边杜家立即找了侯胖,叫他陪赔礼。
就在前几天,哲子哥收了杜县令的回信,说是侯胖来赔礼,要是柳爻卿不满意,那杜家便舍了这个侯胖不要了。
此时侯胖也知道自个儿的命就捏在柳爻卿手里,虽是不知道这卿哥儿和哲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却也战战兢兢,生怕自个儿说错话,从此以后前途尽毁不说,恐怕小命也得丢。
“你为何要在赋税上做手脚?”柳爻卿问,“百姓活着本不易,当官尤其是父母官,要为百姓着想才对 ,怎么你倒是反其道而行之?”
问得这么直白,就是皇子老子为了脸面,也得春秋笔法修饰修饰的。
侯胖身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他来这里是先去求了姐夫的指点,又快马加鞭去了上南县求杜县令指点。那杜县令只有一句话:一切全凭卿哥儿。
杜家是数百年的世家大族,杜县令更是其中的嫡出之子,从前侯胖以为杜县令不受宠叫家中其他人排挤陷害了,可在府尹当差的姐夫竟是叫他去求杜县令,侯胖就是再傻也知道,人家这个县令可不是一般的父母官。
心思电转间,侯胖没敢耍花招,实话实说道:“小的跟一位从二品大元布政使庶弟交好,他叫小的行使便利,搜刮民脂民膏送去,否则便要叫我家鸡犬不宁。”
“村里家家户户都因为你吃不饱饭,跟你交好的却能发家致富,你觉得这样对么?”柳爻卿问。
又是一怔见血的,侯胖再次冒汗。
想着自家姐夫严厉的话语,侯胖老实道:“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家家户户都有余粮,土豆、玉米堆积成山,即便家中粮食没了也能很快种出土豆,实在是饿不着肚子。小的已知错……”
“你倒是老实,没有跟我辩解。”柳爻卿笑了笑道,“以后莫根那什么庶弟往来。你若是想留下,便要每天干活,若是想走,现在就能走。带来的这些东西我不要,你都拿回去。”
杜县令写来信,也是替侯胖求情,不过态度倒也表明了,这个族兄妻舅,能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