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楠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当然不是舍不得沈固和钟乐岑。钟乐岑不愿意再看他,转过了身。沈固看着萧楠的车开走,低头问钟乐岑:“这种方法能让那孩子不受三尸的害?”
钟乐岑揉着眉心:“我跟你说过,三尸本来就在人身上,你、我,身上都有三尸,但能不能为害,还看个人。那孩子转世投胎,如果自我约束行直履正,三尸也难把他怎么样。而且有萧楠的三分之一福禄在那儿,三尸即使要怎么,也是先消耗萧楠的福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可是——我觉得我不愿意去做。”
沈固轻轻拍拍他的后背:“我明白。萧楠自作自受,说实在的,我也真不想管。”
钟乐岑闷闷地用脚尖踢着地面:“可是我是天师,见死不救——我又做不到。司晓琪已经死了,再多死一个人又有什么益处呢?而且萧楠有些话说得虽然混蛋,却也有他的道理,至少,是罪不至死。”
沈固点头:“你说的对。损他三分之一的福禄,应该也就够了。别再多想了。”
钟乐岑低下头,片刻才说:“怎么能不想呢?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这么就死了。如果她能想得开一点,以后她还会有很美好的人生,为什么就为了报复,就把自己的生命放弃了呢?”
沈固默然片刻,缓缓说:“如果没有周围的飞短流长,也许她能活……”
钟乐岑一下子抬起头来:“对!胭脂,胭脂的事,我们赶紧去查他!”
沈固苦笑一下:“我就怕,查了胭脂的事,你可能会更难受。”
“你是严喆的同学吗?”
二十出头的男孩子脸色不太好,眼圈四周有明显的青黑色,听到严喆的名字,微微变了脸色,点了点头。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男孩子一下叫起来:“不怪我!都是鄂骏的妈妈闹的。我们那时候就是开个玩笑,因为他们两个从小就好,谁也没想到严喆他真的会喜欢鄂骏,而且还跟他表白了。”
沈固严峻地看着他:“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会让人跳楼吗?”
“真的不怪我们!是鄂骏他妈妈嘴太厉害。鄂骏出国之后她就整天嚷嚷说严喆勾引鄂骏,说他贱什么的。而且他们两家大人关系不好,以前住老房的时候两家争一个厨房打过仗。严喆爸爸在厂里是个头头,鄂骏爸爸有一次出了工伤,因为是违规操作,什么补偿也没拿到就下岗了,所以他们两家早就结下仇了。这事一捅出来,鄂骏他妈妈当然就到处去说。严喆他爸觉得丢了脸就往死里打严喆。严喆平常不吭不哈的,谁知道那么倔,就是不认错,最后就跳了楼了。”
沈固想了想:“你们为什么叫他胭脂?”
“那,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他不是跟鄂骏最要好嘛,又长得那么秀气文静跟个丫头似的。那时候上语文课,老师讲聊斋,里面有一篇,女的叫胭脂,男的是个秀才,也姓鄂,跟鄂骏一个姓,我们就叫鄂骏鄂秀才,叫他胭脂了。而且,他不是正好也姓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