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实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熊能人怎么说也是与他相携而来,怀疑熊能人,他也脱不了嫌疑:“容夫人这番言论略有些荒诞,况且你有何凭据能证明你所言为实?”
容夫人脸现尴尬之色,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头,方子实冷笑道:“你无凭无据,仅凭三言两语便祸水东引,让人猜疑老熊,端是好手段。”
熊能人才知道闹了半天,这婆娘说得嫌疑犯是指自己,不禁脸露狰狞之色,脸色横肉也随之颤了起来:“臭婆娘,你活得不耐烦了,也攀污老熊,想死不成?!”
容十一立即挡在花容失色的容夫人面前,连连咳嗽道:“内子也不过应闻大人所要求,是依言转述,盼能尽早找出这名可疑之人,并非单单针对熊异士。”
闻一农道:“此事在调查之中,是虚是实,还要看最后的定论,大家不必都不必心焦。”
尽管闻一农打了圆场,熊能人仍然不服气,满面凶相地连连瞪了容夫人几眼,看来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吓得容夫人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一旁的掌柜等人都不免为这位娇柔的少妇担心。
久不言语的沈方寂却开口道:“我来的路上也遇上了一桩事,倒是与此事或者有些关联。”、
闻一农立刻道:“沈公子请讲。”
“数日之前,有村民上报落子峰,说是佛子镇附近有异人行凶,我奉羊晚道长之命前往调查。”沈方寂俊秀的脸宠上露出几分回忆之色,“死的人是位秀才,农户中能出秀才的人并不多,因此这位刘秀才在十里八乡都有些名声。这位刘秀才过去也只会死读书,不擅交际,也有些寡淡,某日却突然转了性,变得风流起来,更是与村中的寡妇勾搭成奸,他家中的妻子苦口规劝了几句,刘秀才便干脆以她行止不端,与邻居有首尾的撵回娘家,将那寡妇接进了门中。他死得最为蹊跷,被包裹在了一块大石之中,若非一孩童发现他的衣角嵌在石缝之中,恐怕到如今也不会有人发现刘秀才的尸体。除了刘秀才之外,这庄子里同时还死了二个人。”
众人想了想刘秀才的死法均倒抽了一口冷气,少女忍不住好奇地问:“第二位死得又是谁?”
“第二位死的是个地主家的嫡长子,这位地主胆大包天,竟然偷偷地纳了一位异人小妾石氏,并且石氏还替他生下了一位次子,次子聪明伶俐,想较之下长子木讷愚钝,老地主很是偏爱次子,便在太太死后,将石氏抬成了正室。说来也奇特,这长子某日也生似开了窍,不但能引经据典,甚至对一些艰涩的书籍也能侃侃而谈,更是在乡试里中榜,只等来年府试便可晋升秀才。可想而之,这家里自然是换了风向,长子地位尊崇了起来,连老地主都对他客气有加,但无奈长子积怨已深,似想将次子赶出家门,并至他于死地,但还未能实现,这名长子就像是得了疯狗病,原来他月余前曾被村子里一条疯狗咬中,当时虽然及时找了郎中,但到底还是发病了。”
这名长子刚开了窍,转了运,就得疯狗病而亡,众人唏嘘之余,都又有些啼笑皆非。
陆玖肆心有所触地问:“杀刘秀才的那个异人是不是就是这位异人小妾?”
沈方寂目中露出赞许之色,点头道:“正是石氏,不过我们去的时候,石氏已经悬梁自尽,留下遗书,说明是刘秀才是她所杀,因为她听见刘秀才蛊惑长子先陷害次子将他撵出家门之后,再找人将他在野外杀死,这样老地主的家产就可以全数落入长子的手中。”
“这刘秀才心思好生歹毒,这长子为家产听从别人的蛊惑,居然要谋害自己的弟弟,两人都是白读圣贤之书。”赵陆离大摇其头。
在场的人里,个个都是精明利害的人物,只觉得手段有高下之分,哪有什么圣贤之理,因此均在心里骂了声酸秀才,但面上却都是不显,连闻一多也叹了口气:“此等读书人死得早倒是朝庭之福,否则连自家的弟弟都不放过,来日过官,岂不是要视老百姓皆为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