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范舍长偷梁换柱就是诬蔑山长,诬蔑书院,莫非你以为你是书院的脸面,你是舍长能等同于山长?你不过是个看宿舍的大黄狗,你以为你是二郎神的大黑狗啊!”
范舍长一向对学生倨傲惯了,平日里连九如他都未必放在眼里,此刻被昭然一通抢白,又唯恐惹得山长不满,鼻孔里直喘粗气,面色是红青混杂,跟染了的调色板似的,他手指着昭然一通:“你,你……”
昭然懒得理他,接着道:“不错,这些书是掌柜的,有人从书铺里拿走了麻沙本,将它交给了你,而后你又订了一批相同名录的国子监藏本,最后是你你将麻沙本换成了国子监本退还给了书铺。”
范舍长干瘦的脸上显出红晕:“你,你想说什么,这些麻沙本上可本本都有书铺的印章!”
“因为这些书本上都有书铺的印章,所以你才有恃无恐,掌柜才哑巴吃黄莲。”昭然翻着手中的麻沙本道,“国子监本一本书可卖到纹银一两至五两不等,若是孤本那更是无价之宝。这个帮助你换本的人是谁呢?”
昭然晃着手里的书想了想道:“其实不是别人,正是掌柜的自己。”
孟山长眉中的川字皱得更深了:“书铺的掌柜自监自盗有些情理不通。”
范舍长也冷笑道:“不错!难道书铺的掌柜是傻的吗?”
昭然摊手道:“因为你一直是书铺掌柜获取孟府情报的来源,大概在一个月以前,你找到了书铺的掌柜,要卖一个孟府里天大的消息于他,你提出的金额数目很大,书铺掌柜这十几年以来一直养着替自己枉死朋友的妻小,身上并没有太多余钱。因此他提出了先将自己收藏的国子监本抵押于你。”
“但是当你知道那些藏本的名录时,你就起了贪心,你以害怕掌柜翻脸索书,不肯付尾款为由,让他另外送了一批同名麻沙本子给你,然后故意做出了买书退书的假像。等到掌柜真来赎买自己藏本的时候,你就故意不认账,这是你们纠纷的由来。”
“诬蔑,全是诬蔑!”范舍长脸红脖子粗地道。
“你的意思老板卖麻沙本于你,为了讹诈你手中的国子监藏本书?”
“正是如此!”
“你敢把他是为了骗我的藏本这句话重复三遍?”
范舍长脸涨得通红地道:“他是为了骗我的藏本!他是为骗我的藏本!他是为了骗我的藏本!”他一口气说了三遍瞪着昭然道,“够了吧?”
昭然搬出一本册子将它翻开,“这是店铺里的账册,上面的书籍分门别类都由掌柜的自己誊抄,也就是说哪些书即有麻沙本,又有国子监本,除了掌柜本人最清楚以外,其实无人知道。”
范舍长道:“自己的藏本当然只有自己清楚,这有什么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