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如在棋盘中拈起一朵花瓣微笑道:“人生固已老,但其实人终其一生都在变化。人观天下,莫不是通过已身,倘若找不到自己,又怎么来观天下?”
沈方寂略略沉思了了一下:“先生所言极是,要找到自己的确是终其一生的修行。”
昭然窃笑道:“找到自己有何难,拿把铜镜多照照不就了了。”
可是没想到九如好似对沈方寂颇为满意,轻轻地点了点头,指着棋盘道:“我们来下一盘棋吧。”
“请先生指教。”沈方寂道。
昭然见两人言谈默契,相处得宜,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一桶醋,连着牙根都酸。
他每到晚上就更卖力地朝外爬,沈方寂只管自己睡自己的,到了天明便起身读书。
昭然每日见沈方寂跟着九如同进同出,温书谈天说地,瞧着九如对沈方寂浅笑轻语,他简直就是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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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休沐之日,沈方寂便出了书院,昭然见他进了书铺翻了几本书不禁开口讥笑道:“今日休沐之日,你就不会做点有趣的事情?”
“书读得多,与人交谈便言之有物,遇事自然有应对之策,更何况读书原本就是件有趣的事情。”沈方寂翻着书道。
昭然不以为然地嗤笑,但他现在完全做不了自己的主,只好干生闷气。
他们出了书铺的门,只听巷子深处传来了压抑的呜咽声,沈方寂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昭然“喂喂”道:“你没听到巷子里有人在遭难?你读那么多书,就是为了见义不勇为,遇事躲三分?”
沈方寂不听他的,只管快步走了几条街,方才对一名捕快道:“捕快大人,隔壁巷子里有人在斗殴。”
等捕快走了沈方寂方才道:“书读得多一点,当知其何为可行,亦知其何为不可行,我若是方才跑过去,我不过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童又能做何补救?况且我刚来书院,唯一的依仗便是先生,倘若我看见什么不该见的,不该闻的,不但是给自己找麻烦,也会给先生找麻烦。”
沈方寂说得处处合理,昭然无法反驳,只得生一肚皮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