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去了哪里?”昭然忍不住问道,沈方寂如今一定不在落子峰,否则以足音什么都喜欢拿来讲一讲的个性,他没道理不拿他的师兄吹牛。
“当年嘉善公主与驸马王增夫妻不和,总说驸马身边有人要谋害于她,也不知道公主从哪里听说了沈方寂,竟然异想天开,她让沈方寂伪装成她本人,以便引出那个谋害之人。落子峰迫于国师塔的压力,只好同意让沈方寂下山去。”
“这女人还真是挺喜欢让人伪装成自己的。”昭然讥笑道。
“这件事是瞒着驸马王增的。”龙族长长叹了一口气,“沈方寂性情温和,博通古今,驸马与之相处果然关系大为缓和。说来也不巧,他们当时的游船让一群盗匪追上了,沈方寂在王增遇险的时候救了他,就被驸马看破了行藏。王增得知详情之后勃然大怒,与嘉善公主差点和离,不过他还念于沈方寂怎么也算对他有救命之恩,但那嘉善却闹上了落子峰。最后的结果是,沈方寂一人将这罪名给背了下来,佛子判他前额黥字,一年之后,沈方寂由于调查另一桩容候庄覆灭案,从此杳无音信。傅恒与赵陆离也先后都离开,落子峰经此之事后,就没落了下来,傅恒建起了见风山庄,陆离则回归了他的家族,复其本名斐清尘,后来便加了我们,虽然常有人唤他陆离,但我们却只叫他清尘,概是因为我们都知道赵陆离这三个字其实是他最不愿听见的,他这些年一直在追查沈方寂的下落。”
昭然默然了一会儿,问道:“族长您藏的东西可是跟沈方寂有关?”
“不错。”龙族长道,“沈方寂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追查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可听说过诺皋令?”
“太阴将军令。”
龙族长点了点头:“沈方寂藏在我这里的就是半块令,他一直怀疑这是诺皋令的其中一个部分,或者是其中一半。”
昭然感到眼睛有些发干,龙族长道:“我将它藏在了京城里多年以前我曾住过的宅院里,这处宅院我多年没有住过了,知道的人并不多,那枚令我藏在门前枣树的顶部,假如你回到了京城,去核实一下,便知道你所经历的是否为真实。”
他说完,又用眼睛看了一眼坐在阶梯顶端的杨雪仕道:“他不能留。”
昭然吓了一跳:“杨大人可算不得我们的仇人。”
龙族长道:“他一个凡人,敢于孤身寻查这样的秘密,本来就很不寻常。你放心我不是要取他的性命,只是让他血脉逆行,令他的脑中失掉这一段的记忆。”
他说着眼眸泛出红色,盯着阶梯之上的杨雪仕,任昭然焦急也是无法了,那边的杨雪仕突然抱住了头,一行血迹就从他的鼻窍中冲了出来,昭然忍不住道:“龙族长,快快住手。”
杨雪仕歪倒在阶梯之上,龙族长的眼眸重新恢复黑白道:“行了,你将他送下山,他应该会忘了这段事情,不会再记得瓮棺,也不会再想得起来荡渔村之后发生的事情。”
昭然三步两步奔到了杨雪仕的身旁,用手探了下鼻息,见杨雪仕虽然呼吸急促,但还算平稳,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