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奶又拿出一个小匣子,摩擦着上面的花样说道:“当年啊,我娘家是咱们这一片最大的地主,乱轰那几年简直就是重点的打击对象。我们一家人天天被游天天被斗,一天照三餐的被吊起来打,就是问我们家里还藏什么东西,要公产我们。那时候别说敢藏东西了,为了不挨打,没有的东西都想往出招。唯独我娘,咬紧牙根给我留了这一匣子东西,临死前才告诉我地方,让我安全的时候去挖。我这辈子生了你爸和你叔俩孩子,他俩结婚时我都给了东西,以后他们给谁我不管,剩下的就是留个念想。
甜啊,奶从小最得意的就是你,你又是咱家这辈儿唯一的女孩儿,所以奶要把最后这点东西留给你。”
唐奶打开小匣子,里面木有什么金灿灿的光芒,虽然也是金器,但年头太久表面已经有些氧化没有光泽了。
“你祖家是地主出身没什么眼光,家里存的最多除了土地就是点金银,那会儿又逢乱世,盛世古董乱世金,大家都紧着金银存。哪知道现在又流行起瓷瓶瓦片了,这点东西不值钱,就是奶的念想。
这俩金钗是我成年时娘送的,上面的东珠和红宝还是她托人花大价钱从南洋找人带的,半个世纪了,东西还在,人却只能凭这个怀念了。”唐奶怀念的感慨着。
这么多年了,老人早看开了,说起以前不像最开始那么激动了,更像是叙述一个故事。
唐蜜不接那个匣子,说:“奶,我不要,你留着以后想起来当个念想,再不然就留给我弟弟他俩。”
“给你你就拿着,我之前也给过你爸妈,以后还不是豆豆果果两个的。这事我之前还跟你爸妈说了,他们也没意见,都是孩子,哪个都得留点。”
话是这么说,但唐奶还是偏心的,当初俩儿子分东西时虽然公平,但这私房她还是想留给最喜欢的儿孙。她一直是大儿子养老,也是唐蜜姐弟承欢膝下,有所偏颇是难免的。
唐奶这东西是她那个年代的新物件,并没有古董的价值,现在黄金又不值钱,唯独镶嵌的东西贵重一些。但唐蜜这人一向对金钱没价值,和唐奶一样对东西看重的只是其中的意义,所以才在普遍重男轻女的老人中,唐奶最得意的就是和她性情最相近的孙女。
老人年纪大了,把东西传给下一代其实并没有留下多少钱财的意思,而是希望留下些念想,不被后人所遗忘。
最后唐蜜把东西收下了,她本来就不会耍小心思的人,跟自己家人就更不会假模假式那一套了,你给我就要,不给我也不惦记。
俩人从屋里出来小婶儿就过来套话,问:“甜甜,你奶找你们说啥了,你是咱家小辈儿头一份儿结婚的,你奶是不是表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