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的看着他，虽然是龙首的模样, 竟也能在他的神情里看出一种陷入温热春泥的软烫之感。

可是，姐姐是他不知情的上一世才会叫的, 现在的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了, 为什么还会如此？

是故意的, 还是神识出了什么差错？

“你知道我是谁么？”她试探的问道。

容非轻轻的笑了笑，抱着她浮出水面，身体也开始变化, 逐渐变成人身龙尾的模样。

她的眼前出现他熟悉的面容, 但额上却有两支黑珊瑚一般的龙角, 赤着的上半身线条凌厉，水珠顺着他的身体下滑, 每一寸皮肤下都蕴藏着让她害怕的力量。

腰腹之下，是未变化的裹着漆黑龙鳞的龙身, 半隐在温池, 也不知究竟长几许。

他低头在她眼前, 低哑的说道：“知道。”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乱跳, 明明他这般诱人的模样她也见过许多次, 可还是禁不住。

尤其, 他现在还不是常人的状态，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更是不由的紧张，虽然她本就是为渡元之事而来。

“那你……不生我的气么？”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因为他的眼神看起来，太无辜了, 像极了上一世未被沾染过的模样。

她怀疑，他现在因为化龙的缘故，记忆还停留在上一世，龙山的老仙君说过，化兽后的他们，性格会无常，记忆也会短暂混乱。

他舔了舔薄润的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我都会原谅你。”

虽然他回答的没有重点，甚至有点为了求欢而撒娇的味道，但是她可以肯定，他的记忆的确出现了混乱。

但是这种混乱里，他又是知道自己是龙的，否则完全按照第一世的记忆，他应该震惊他现在的形态才是。

可是，他没有，不但没有，还用龙身卷住她的身体，让她完全的贴紧他，运用的灵活自如。

听着他这样的回答，她心绪也是复杂的，这句话里，可见从前的他对她的喜欢和热烈。

不会生气，永远都会原谅这句话，他也不是说说而已，因为这一世，在他化龙前，的确没有伤害过她半分，虽然她知道他肯定是很生气的。

而且，即便是化龙后，在不稳定的情况下，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就算是怀孕这件事瞒过她，但期间对她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的。

他好像，一直在压抑，在克制，而她却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处处骗着他。

心，又动了。

或许她就是在这两世一些不经意的时光里，慢慢的动了心。不是高光时刻的惊心动魄，而是平淡的润物细无声。

也是所谓的，日久生情吧。

趁她愣神的功夫，他将她的手拉向他的下腹，在她耳边吐着热气：“姐姐，我难受。”

她触碰到了他冰冷腹间的灼热那物，吓得忙将手拿开，虽然说那物和从前是差不多，但总归他现在是龙，而且她肚子里还有小龙蛋。

“是不喜欢么？”他也察觉到她的抗拒，那种少年时对喜欢的人坦然的欲，也被他压了下去。

而这种克制，或许他的潜意识里还是记得所有的，所以才会如此。

她清楚的看见他的压抑和隐忍，心脏也渐渐变得柔软，她主动揽住他的脖子：“不，我……喜欢。”

这句话，她说的极轻极柔，却轻而易举的就让他安下心来，情绪也再次热烈起来。

紫藤花下的一池春水，就这样荡漾开来。

起初的时候，池水还只是微微荡漾，周围的花木也是完好无损，只有轻声的低语和稍许急促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