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章相形见绌,与储崇煜比肩站着,简直是自取其辱。
何小郎君颇觉颜面有失,亦有些心有不甘,几种情绪交织之下,发出了疑问:“储二郎君,这章,是你做的吗?”
储崇煜拿着青田石,转身走了。
踏出长廊前,他蓦然朝亭子里瞧了一眼,很便收回目光,只留了背影给那边的人。
黄敬深皱眉头,盯着他的背影,仿佛从未认识过与他同窗多年的储崇煜。
在议论纷纷之,他站出来说道:“此等章,只应天上有,抄是抄不来的。”
有人说:“……我看是神仙托梦,储崇煜怎么做得出这样的章。”
黄敬言也懵了,他不知道储崇煜的章多么精妙,只是看大家艳羡膜拜的样子,就像见到状元一样。
那他就当是听了状元章。
黄敬言抢着背了二三句,一路狂奔到亭子里,给大家传话:“储家二郎君章做的最好!他赢了青田石!”
亭子里的姑娘们都感到意外,七嘴八舌说了起来,储崇煜怎么会来会,又怎么会当众做章,还做的那么好……
小娘子们催着黄敬言学几句,让她们也开开眼。
黄敬言酝酿了半天:“呃……呃……民、民……”半晌,才挠头说:“哎呀,反正他得了青田石,大家都说他做的好。”
长廊里的郎君们散了,准备去湖边游玩,亭子里的小娘子们则结伴往山上去。
黄敬言回到黄妙云身边,说:“姐姐,崇煜表哥就是章做的好嘛!”
黄妙云拉回视线,不再看储崇煜刚才消失的地方,抿唇轻点头,说:“我知道……”
他有这个能力。
只是她不知道,他蛰伏多年,为什么今天突然跑出来露锋芒,他不怕引起储家人的忌惮吗。
他临走前,又为什么朝这边看一眼,他看见她了么,还是说他今天就是为了她来的。
黄妙云心如擂鼓,不敢深入想。
黄敬言闹着要去黄敬跟前玩,黄妙云打发了留香把人送过去,木香在亭子里收拾软垫等包袱。
黄妙云走下亭子,她绞着一片从树上摘下来的叶子,心不在焉地去湖边看鱼。
东边码头上,方才的年轻学生们好像要上船游湖,黄妙云看完了鱼就看他们,言哥儿这会子已经在黄敬和何家郎君的身边,被两人夹在间护着,十分安全。
忽然身后传来踩断枯枝的声音,她回头一看,一张精致冷白的脸赫然出现,储崇煜神出鬼没在她身后,黑亮的眼眸落在她精心打扮过的面颊上,闪着光。
“你在看他?”
“崇、崇煜……表哥?!”
黄妙云吓得不轻,整个人弹了一下,脚踩在湖边的大石头上,身子往后一仰,险些摔倒。
储崇煜一伸手,便牢牢地抓住了黄妙云的手腕子,将她拉了回来。
只一瞬,便松开她的手,仿佛多碰一下都是亵渎。
黄妙云站定后,眼神东躲西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道谢,还是该说什么。
最后什么也没说,掐着自己的手指头,脸红心跳地看着储崇煜,呼吸都要静止。
储崇煜一步步走近,黄妙云不敢动,好像被逼得没有退路了,他才说:“你簪子掉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