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很是幽怨,萧云珩却同他一点共鸣也无,见他如此,反而勾唇笑了起来。
谢五郎叹了口气:“罢了,左右他已经同你妹妹定亲,就当我给你一个面子,不同他一般见识了。此番前去盛安表忠心,怎么也要混个一官半职才对得起你我取常州费的这番功夫。”
“嗯,恰好赶得上蓁蓁的婚礼。”萧云珩慢条斯理地说。
谢五郎瞧着他,忽道:“阿珩啊,我怎么觉得,若是我决定同那王七作对,你怕是会为了你妹妹,转手把我卖了吧?”
“怎么会。”萧云珩脸上挂着矜持而不失礼貌的笑,不过他说的话,谢五郎一个字也不信。
萧云珩才懒得揣摩这人的心思,站起身:“既是做了决定,便该将行李收拾收拾了。”
“自然。”谢五郎懒懒应道,“既是要表忠心,当然越早越好,这才能得那最大的赏赐。”
萧云珩笑了笑,走出门去。
自回到兰陵之后,萧氏便幽居老宅之,未曾再踏出门半步。
她与裴正在萧明洲死后和离,外人多以为是裴正趋炎附势,见萧家因萧明洲受徐后冷待,便立刻要同萧家划清界限,以保全自己的富贵。
裴正从未做出任何解释,默默认下这一切,裴府之,也未曾传出什么不利于萧氏的言论,可谓是仁至义尽。
当然,他更多是为了裴清行几个儿女,若是让世人得知他们的母亲曾做出那般不堪之事,无数的非议便会落在他们身上。
这是裴正保护儿女的方式。
萧云珩走入萧氏的院,这是她还未出阁时所住的地方,即便多年无人居住,也有人日日打扫,如今还保持着当日旧貌。
只从庭院之的细节便能瞧出,当日萧氏父母在世时,对她的极尽宠爱。
萧云珩不明白,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家世,他的姑母如何会将自己活成这般模样。
“二郎君。”持萤蹲身,向萧云珩行礼。
萧云珩点点头,看向紧闭的房门,眉眼冷淡:“姑母如何?”
“方才用过饭。”持萤小心答道。
萧云珩走到门前,屈指轻敲房门三下:“姑母。”
好一刻,房才传来萧氏嘶哑低沉的声音:“你今日,倒是有空来看我。”
话带着沉沉暮气,不带丝毫善意。
所幸萧云珩并不在意她的态度:“端王已在盛安称帝,我与谢五,要往盛安献城,此来,是同姑母作别。”
萧氏古怪地笑了一声:“你要走,同我有什么干系。”
萧云珩勾着嘴角:“姑母,蓁蓁要成亲了。她要嫁的,便是那位名扬天下的琅琊王七郎。”
房久久没有声息,萧云珩轻笑一声:“姑母大约还不知道吧,蓁蓁如今被新帝封了一品虞国夫人,她与王洵,也是门当户对了。”
“萧云珩——”房的人终于被他激怒,尖叫着他的名字,带着一丝疯狂,“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什么?!”
“姑母,蓁蓁她很好,她还会有个无比光明的未来,至于你心爱的长女,永远也无法同她相比。”萧云珩的语气很平淡,却字字锥心,踩在萧氏心最痛的地方。
一阵陶瓷碎裂之声传来,萧云珩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离开。
他便是故意叫萧氏不痛,他欠蓁蓁一条命,如此也算偿还一点。
新帝登基月余,新任常州刺史谢五郎前往盛安,为帝王贺。之后,北地诸州郡多有效仿,清河崔氏子崔瑜设计杀吴氏家主,携镇江水军贺新帝登位。
有几处州郡势力称王,不肯臣服,桓陵率镇北军出征,不足半月便下一地,自此,北地一统,以雍州盛安为都,史称北魏。
深冬的时候,裴正与裴元也辗转到了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