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也起身,她素来寡言:“会好起来的。”
三人再也睡不着,齐齐去了裴蓁蓁房守着。
“怎么了。”这番动静也引来了裴清渊。
他双目赤红,眼全是血丝,想来今晚压根没有睡着。
白芷屈膝行礼:“女郎发热了。”
裴清渊大步走向床边,平日里鲜活明媚的少女躺在床榻,像一朵枯萎的花。
他心酸楚难当,半跪在床边,忍着泪意说:“蓁蓁,别害怕,二哥在你身边,你能扛过去的。等你好了,二哥带你去跑马…”
“二哥…”裴蓁蓁闭着眼,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阿娘…”
裴蓁蓁脸上的神情越发痛苦,裴清渊捕捉到阿娘的字眼,心一痛。
“蓁蓁,你想见阿娘对不对?二哥这就去找她来!”裴清渊想,虽然这些年蓁蓁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念着阿娘,想同她亲近的。
或许阿娘能来陪着蓁蓁,她就会更好起来。
裴府,明霜居。
此处是裴家主母萧氏萧茹的住处,只是近些年她一心礼佛,甚少踏出居处,也不让人前来请安。
若非年节,便是她的亲生儿女也难以见她一面。
至于裴府内宅事务,多由她身边的贴身侍女持萤处置。
裴清渊到明霜居外时,院门紧闭,整个明霜居都沉寂在一片静谧。
他不管不顾地上前拍门,声音惊动了整个明霜居。
守夜的婆子急匆匆地披了外衣开门,口骂骂咧咧:“哪个作死的小蹄子,这大半夜的扰人清梦!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及至打开门,见了裴清渊赤红的双眼,脸上的怒色顿时全化作后怕与讨好:“原来是二郎君啊…”
二郎君一向好脾气,应当不会同她一个下人计较吧?
裴清渊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径直往主屋去了。
“二郎君留步哇,主母正在休息!”婆子连忙阻拦。
只是她哪里追得上裴清渊的步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闯了进去。
萧氏的卧房前,持萤穿好衣衫,只是鬓发散乱着还未梳齐。
婆子气喘吁吁地向她告罪:“持萤姑娘,这二郎君不听我劝,非要闯进来。”
持萤挥手让她退下,不卑不亢地行了礼,对裴清渊道:“二郎君来此,可是有甚要紧事?”
“蓁蓁病了,请阿娘去看看她。”裴清渊声音嘶哑,眸色沉沉。
持萤回答:“主母已经睡下,等明日醒来,我便为二郎君通传。”
“她的女儿,病得要死了!”裴清渊低吼着,一双眼如同愤怒的困兽。
“主母身子不好,还请郎君不要扰了她清梦,持萤明日一定将消息告知主母。”持萤没有松口。“二郎君请回吧。”
裴清渊彻底恼了,一把挥开她:“你不过区区奴婢,也敢拦我!”
持萤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见裴清渊要硬闯,终于急了:“二郎君此举,可是忤逆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