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她拿出针线,打算给他做一条腰带。
她女红不是很好,以前也鲜少会动针线,但这回动手绣东西,手法却娴熟了不少。
毕竟真正的白霜是个心思细腻的主,手也灵巧,估计活着时闲着无聊也没少绣花。
她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希望这次绣东西给他,他能看得上眼。
其实以前跟他在一起时,她也还是想挽回他的,即便那时候白霜又重新回府,她很是埋怨他,心里也是委屈得不行。
那时候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比白霜差在哪,也不理解他为什么始终都忘不了他们的那段情,同时心里又对他有期待,也很想挽回他,让他重回家庭。
他总说她不体贴,不温柔,还说她自私,只顾自己的感受,她听着虽然生气,但多少也还是会反思下自己。
虽然他薄情寡义,但她真的也没有做好一个妻子吗?
她虽然没有多么爱他,但心里也还是有他的,他感受不到她对他的心意,或许是因为她没有行动的缘故?
或许送样东西讨他喜欢,他就能对她好一点了吧?
那时她就是那般天真地想着,也熬了一个晚上,很用心地给他绣了一个荷包,忐忑了许久才鼓起了勇气,打算亲手送给他。
那荷包虽然看着朴素了些,但并不是难看,老实说她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其实对于女红,她心里本能地有些抵触,除了自身手艺烂的因素外,沈璋也没少打击她的自信心。
她虽然看着大大咧咧,但怎么说也还是一个女儿家,虽然是将门之女,但基础的女红以及琴棋书画,她还是有学的。
虽然,学得不好罢了。
但她娘也还是教导过她怎样去做一个淑女的!平时她心血来潮,也会绣点东西玩玩儿。
但那一次沈璋看她绣一条帕子,有些好笑地讽刺她,说她绣的鸭子这么肥美,难不成是今晚嘴馋想吃烤鸭了?
她那时心里很气,因为她绣的明明是鸳鸯!
那天因为这个她又跟他吵了一通,吵完后刚好温玉过来找她,那时她心里本来就还有气,之后又跟温玉一言不合吵了起来。
一天下来她被人气了两次,吵了两通架,晚上吃东西都不香了,临睡前心里不免又有些自卑,犹豫着又想再看看她绣的那条帕子。
真的很肥,很像鸭子吗?
但她从身上摸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不知道被她遗落在哪了,因为那天太过生气,她都没有注意到帕子丢了。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也为了更成功地挽回沈璋,她长了个心眼儿,为了避免再次把鸳鸯绣成鸭子,她直接放弃了绣鸳鸯的想法,选了最简单的花样,绣了鱼戏莲间。
红鲤鱼本来就是胖的嘛!她当时看着那花那叶那鱼,越看越顺眼,她想即便绣工粗糙了点,但怎么都还算是合格吧?
送给他时,她虽然没什么自信他会心满意足,但没想到他仔细看了那荷包许久后,脸上会是那么得冷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虽然一言不发地收下了,但她没见他佩戴过一次。
心里不是不委屈,不气恼的,她为了给他绣荷包,熬了一晚上,扎破了一半的手指头,结果却换来他这么冷淡的反应,他甚至还过分得一次都没有戴过!
即便他眼光高,但她绣的又不是丑,哪怕是意思意思戴一两回给她看看,她也不至于会对他那么失望。
后来她忍不住还是又问了他:那荷包你为什么不戴?
结果他面上冷淡,又是很过分地凉嗖嗖道:一条胖头鱼,有什么好戴的?丢人!
从此以后她就再也没给他绣过东西了。
不可否认,沈璋是真的打击到了她的自尊心,同时也让她彻底地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