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是冬日,勤勉阁里依旧满目苍翠,绿意盎然。
外面种了不少耐寒的树木,屋里头也摆放了很多宫暖房里培育出来的花草,一早醒来就看到这么生机勃勃的景象,阿瑾觉得周身的寒冷都少了几分。只是想到以后这里归了她,底下的人怕就不会再这么尽心了,阿瑾又不免有些郁闷。
白露服侍阿瑾梳洗完毕后便去拿早饭了,只是回来的时候明显心情不大好。
阿瑾有些怪,按理说膳房那边刚吃过亏,不应该现在就对上她吧,“怎么了,有人给你委屈受?”
“倒也不是,她们可热情了,什么好的都往奴婢手里塞,”白露把饭菜摆上了桌,“就是这菜好的让人生气,合着都把人当傻子呢。”
阿瑾瞧了瞧,果真是十分的“好”啊,一个早饭全是大鱼大肉的,分量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办宴会呢。
“前些天准备的全是些清汤寡水,现在又是都是这些油腻之物,这肠胃不好的人吃下去可不得直接病了。咱们虽说是边关长大的,那也是出自五品将军的府邸,难不成还是那种见了好东西就胡吃海塞走不动道的吗?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白露气恼的很。
“耍这种小把戏,想来是等不及要试一试咱们的深浅了。”阿瑾想了想,能把手伸进膳房的,除了太子妃,目前就只有吴侧妃了。太子妃可以直接略过,看来她的位份改变倒引得旁人也蠢蠢欲动了。这位吴侧妃是整个东宫城府最深的,也是最不好对付的。
”好了,也别气了,横竖白给了这么多好吃的,咱们也不亏。”阿瑾安抚道。
满桌的菜,阿瑾照旧只用了一点点,其它的也吃不下去。这东宫的膳食真的是一点都没变,也不知是不是怕冬日里主子的味觉都不太灵敏,菜里都放了很多的油盐酱醋,她这种口味淡的真是不适应。
想到这里,阿瑾又有些幸灾乐祸,太子殿下居然和没事人一样吃了这么多年,要知道,他的口味也是偏淡的,哼,谁让他什么都憋在心里,等着别人去猜,活该!
不过,为了能吃上合口的饭菜,也为了防止“祸”从口入,这小厨房还是要置办起来了,否则还真是让人不放心呢。
刚用完早膳,管着东宫里宮人们调动的钱公公就过来了。
“见过良媛。”钱公公肥胖的脸上挤出了讨好的笑容。
“现在就称良媛,早了吧。”阿瑾不紧不慢道。
“不早,太子妃已经吩咐下来了,明日就给您和郭承徽正式册封,早叫晚叫都一样。”钱公公十分热情,又指着后面的几个人,“良媛主子,按规矩,您这里是可以有四个宫女,两个太监和一个嬷嬷服侍的,您带来的人占了两个名额,奴才把剩下的人给您带来了,您瞧瞧行不行。”说着让后边的人赶紧上前。
“抬起头来我看看。”阿瑾打量了一下,两个熟人,其它的都不认识,“穿绿衣的宫女和两个太监留下,其它的请公公带回去吧。”
“这,您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钱公公紧张了起来,这怎么还退回去了。
“公公挑的人自然都是好的,只是我来东宫也好几天了,想自己再挑两个人。”阿瑾解释道。
“您说的是?”
“一个叫青宛,一个叫心儿,公公可认识。”
“是您原先住的那院,里面的掌事宫女青宛,和洒扫处的心儿?”
“公公好记性,就是她们。”
钱公公心下讶异,虽说之前住在偏院,免不了和掌事宫女打交道,可据他了解,这位主子这几天日子都不好过,那个青宛也从没出手帮过,一直冷眼旁观,至于那个心儿更是没去偏院干过活,这到底是怎么有的交情?
“公公可有难处,莫不是我没资格要这两个宫女?”阿瑾见钱公公不说话,问道。
“当然不是,良媛主子既想让她俩伺候,奴才马上就去安排,马上就去。”钱公公又带着人走了。
留下的四个人,阿瑾就让他们自报家门。
绿衣宫女叫小红,原来是宫绣房的,后来被分到东宫做针线活。
两个太监一个叫小田子,一个叫钱银,都一直干着些杂活。
听到钱银这名字,金兰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钱银自己也有些尴尬,他当然知道这名字有些怪,可谁让这是干爹取的呢。
阿瑾也笑了笑,这钱银正是刚刚那位钱公公的干儿子,前世并没有分到她这里,不过殿下登基后,钱公公意外没了,他失去靠山,倒是兜兜转转到了她的宫里伺候,除了和他干爹一样有些贪财,人倒是没什么坏心眼,也挺忠心。
至于这小青,算是个非常深的钉子了,要不是她有上辈子的记忆,只怕做梦也想不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也能干出那么大的事,祖宗三代都被查了一遍都愣是没找出幕后之人。说起来,用一个小小的宫女换一个皇子,这背后之人做的买卖倒是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