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招了招手,侍卫端过来一些金银,底下还压着一叠地契。
“只要你离开皇兄,这些都是你的。除此之外,朕还可以满足你一个合理的愿望。”
别人说这话,容嫱兴许迟疑。
但秦诸元虽小,却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
小皇帝不愧是跟着秦宓学的人,她不回答,他也不急,慢悠悠地端起茶喝,给足了考虑的时间。
容嫱如他所愿,扯出几张地契,面上露出浅浅笑意:“其实陛下不必破费,时机到了,我自会离开。”
小皇帝问:“还有多久?”
皇兄也老大不小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沉迷女色,耽搁了正儿八经地娶妻生子。
当然,如果皇兄不愿娶妻生子,他也是愿意为其养老送终的。
容嫱想起受伤后,秦宓的那一番指责,那时才知,自己在他心里早已是个不择手段之徒。
她淡淡道:“年后吧。”
年后离京,待抵达江南,兴许能看到早春第一树桃花盛开的模样。
小皇帝听见这样准确的回答,自己都愣了一下,余光瞥了瞥侍卫手的金银,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
这么一点钱财便背叛了皇兄,果然不是什么好女人。
他觉得秦宓是世上最厉害的人物,应该千金不换才对。
小皇帝怎么想怎么别扭,反而生气不起来。
容嫱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心头沉郁,好似揉作一团的纸张,再怎么用力也抚不平折痕。
话说出来,自己也松了口气,若一切如期而至,本就应该是这个结局。
小皇帝看着她接过金银地契,分明笑意盈盈,却不知为何,竟在那双眼睛里看出来万千踌躇与平静。
再仔细看,更浮起一丝令人心悸的熟悉感。
他猛地挪开眼,下意识开口:“你……”
容嫱接道:“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小皇帝缓缓回神:“……今日之事,不要告诉皇兄。”
容嫱了然,拨了拨托盘里的金豆。
“陛下不想告诉臣什么?”
门外传来一道低沉含怒的声音,裹挟着浓浓的冷意而来。
修晨殿外,宫女太监吓得纷纷跪下:“摄、摄政王殿下!”
秦宓越走越,无视两旁战战兢兢的宫人,直接闯入皇帝寝宫,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小皇帝听见动静,泰然自若的姿态微僵,一骨碌从椅子上站直了,望着来人结巴道:“皇、皇兄,你怎么来了?”
“皇兄?陛下还知道有我这位兄长?”
秦宓从不这样夹枪带棒地同人说话,看来确实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