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早就摆平了,荣夫人以为知道的人不多,这会儿猛然听她提起,竟是吓了一大跳。
粗声粗气道:“休要胡言乱语污蔑我儿名声!他一贯用功读书,最多不过贪玩了些,哪里会沾上什么人命!”
“你若是再空口白条地污蔑人,我绝饶不了你!”
仿佛是要印证容嫱的话,容夫人刚放完狠话,一个下人便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惊慌大叫:“夫人!夫人不好了!京兆衙门来了好多捕,要把少爷带走!”
容夫人脸色倏地白了,喃喃道:“不可能,他们怎么敢。”
说罢再顾不上什么容嫱,仪态尽失,狼狈地往前厅赶去。
容嫱拿了卖身契,别的东西看都没看一眼,唯捡起那只小盒子带走了。
侯府门口正一片混乱,容夫人死死抱着自己儿子的胳膊,任捕怎么劝说都不肯撒手。
“你们不能带楮儿走,你们不能!你们把他带走了,我可怎么办?”
为首的捕只得让人上去拉开她,也有点烦了:“夫人,您这样妨碍公务,不大好吧?”
“若是冤枉的,用不了几日自会还公子清白。”
容夫人就是知道这事儿属实,才怕他们将容楮带走。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抓去蹲牢子了,怕是将来连侯府的爵位都继承不了!
“你们大人上次分明已经答应了!怎么能出尔反尔?”容夫人哭喊着涕泪横流,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四周渐渐聚集了不少好围观的百姓,皆伸长了脖子看这一出没头没尾的大戏。
捕顿时有些尴尬。
京兆府尹当时受几家施压,确实不敢做什么。但这会儿不是有更高位置的人下令了吗?
“夫人,这是上头的意思。您便是哭上一天一夜也没法子。”
“上头的意思?”容夫人一怔,正瞧见施施然踏出府门的容嫱,忽醒悟过来,猛地扑了上去。
容嫱侧身躲避,垂眸看着扑在自己脚边大哭的容夫人,目光冷淡:“容夫人为何行此大礼,起来吧。”
容夫人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哀求道:“是王爷吧,一定是王爷的意思。”
“嫱儿,从前的事便算是我对不住你。但这都同你哥哥无关呀,你与他自小一起长大,他待你是极好的,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留你一份。”
“你不能这么狠心!”
“待我极好?”容嫱弯唇,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夫人可真该问问自己的好儿子,究竟是如何待我好的。”
她冷冷看向不远处被两个捕夹在间的容楮。他眼底青黑,想也知道昨夜又干什么去了。
“母亲,不是说这事儿早摆平了吗?”
他说完,发觉四周的百姓开始对他指指点点,猛地闭了嘴,臭着脸恼怒道:“别哭了,赶紧去找父亲想办法。”
他心情不好,倒也没太当回事。
他是侯府嫡子,京兆衙门办事,哪能不看他爹的面子?兴许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荣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儿子一眼。她哪不知丈夫是个什么德性,懦弱无能,好充面子。
指望他还不如指望一条狗!
“嫱儿,我给你赔不是,倒也不必如此伤了和气。”
“你那丫鬟我没动,我马上叫人把她给你送去,你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