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妙儿吓得花容失色,幸而赵顷死死抱住,才没失去平衡。
她躲进赵顷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吓死我了。”
赵顷忙安慰道:“莫怕,有我,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说罢怒气冲冲地扭头,瞪着容嫱:“怎有你这样心思恶毒的……”
他倏地愣住。
下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探了探鼻息:“少、少爷,夫人好像……”
“不可能!”他分明未用全力!
赵顷愣了半晌,猛地推开怀里哭诉的容妙儿冲向不省人事的容嫱。
鲜血流了一地,染红女子素雅衣袂,似冬夜里开了满地的梅花。
刹那间,相识以来种种场景在眼前渐次浮现。
赵顷红了眼:“嫱儿——”
“小姐?小姐?”
丫鬟急切的呼声越来越近。
容嫱猛地睁开眼,从床榻上坐起,胸脯起伏,惊疑未定。
香汗晕湿鬓边碎发,凌乱地贴在脸颊。
千醉忙拿帕子替她擦了擦汗,心疼道:“小姐又做噩梦了?”
半晌,床榻上的美人才点了点头。
抬眼,环视屋内熟悉的摆设布局,是她在容侯府的房间。
容嫱松了口气。
她又做关于前世的梦了。
坐在梳妆镜前,余光瞥见外头绿意盎然的庭院,窗台下的大水缸,里头漂了几片荷叶,才将将结出一个水红色的花苞。
这会子才入夏,离她嫁入相府还有一段日子。
镜的女子花容月貌,雪腮红唇,眼儿勾着流转光彩。
尤其右眼下一颗黑色泪痣,落在雪白肌肤上,好似名家笔下神来之笔。
“什么时辰了?”
她开口,声音清甜婉转,还带着一丝刚睡醒时的沙哑慵懒,入骨柔媚,如人间骊音。
从前容妙儿那伙人,少不得背后说她狐狸成精,靡靡之音。
容嫱甚是羞耻,人前便更不好意思开口,非要说话,也是极尽刻板压制。
如今想想,左右也是要被说的,何必在意那些个碎嘴玩意儿。
“小姐这一觉睡得久了些,巳时了。”
穿上百蝶穿花云缎裙,戴上红玉步摇,眉间描一朵红色桃花。
千醉怔愣了半天,险些认不出来眼前美艳绝伦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