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他都懂,但怎么做到呢,以前是他千怕万怕许连琅疏远自己,现在反而是他要主动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他用力眨了眨眼睛,但视线依然是一片朦胧,两陀红浮现在腮边,他听到张成说他醉了。
但他觉得自己现在清醒的很。
“殿下,忍一时方得长久,你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她受到伤害吧。”张成在他耳边劝着,试图让他好受一些。
“哪里还有长久,我还能有几年,还有几年能报答她。她早晚要出宫的啊……”
路介明精准无误的找到了其的漏洞,他趴在桌子上,额头抵上手臂,他像是将自己藏了起来,张成看不到他的表情了。
“太傅不必再劝我了,我别无选择,已经这么做了。”
进宫之前这么做了,进宫之后还得这么做。今日临近乾东五所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掀开了帘子,太过想念,迫不及待。
明明知道,处处都是父皇的眼线,应该这么直接进去,不给任何人眼色,但看到那一群内侍,他整颗心都在疼,要内侍们觉得他姐姐并不受他待见,从而暗地使绊子吗?
这怎么可以呢?
于是他停了下来,跟她说了那么一句话,说的时候浑身都在发着抖。
他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但没办法,在她面前,他做不到任何伪装。
他很颓废,手边的圣旨被他扫到了地上。
“我喜欢她,不敢告诉她。”
“我想对她好,现在也不能了。”
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这一辈子的所求,不过就是她,但他在做什么呢,一步步将她推开。
他们一直喝到后半夜,狗吠声远远传来,四儿守在殿外,看着这偌大的乾东五所都灭了烛火,触目所及,都是漆黑。
他站起身,伸着懒腰,活动身体,突然就撇到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耳房也在亮着烛火,他年岁小,好心太重了,便蹑手蹑脚凑近去看。
伴着几声突然加大的狗子叫喊声,四儿看清了耳房住的人是谁。
狗子护住,见陌生人来访,呲牙咧嘴的跑了出来,“呜呜呜”的半威胁式的吼叫。
四儿被吓住了,不知道狗咬不咬人,整个人举高了手,“别别别,我就看看,别叫别叫。”
小路子哪里能听懂这话,瞪着腿儿就朝他扑上来。
差点吓出眼泪来的时候,许连琅推开了门,她叫着小路子,将狗叫了回去。
四儿泪眼婆娑,“许姑娘……这也太凶了吧。”
许连琅掐着小路子的后脖颈,连连道歉,“我教训他,吓到你了,我替他跟你赔不是。”
四儿摆手,吸吸鼻子,躲着那狗子,“许姑娘要是还没睡,不如去看看殿下,殿下喝的好醉,张太傅将殿下灌醉了,也不管了。殿下那个脾气,我不太敢进去。”
他突然意识到,还没有介绍自己,“哦,许姑娘我是殿下的小厮,殿下没出宫的那会儿,都是我陪同伺候的,等了这好几年,终于把殿下等回来了。”
许连琅并不意外,不单单是皇子,就算是宫外那些富商家的小公子也会找个年纪相仿的小厮伺候,小时候是玩伴,大了是主仆。
许连琅这么晚了没睡,也是因为路介明回来时那一句,晚些过来找她。
她等了会儿,幸好有小路子,倒也不困。
听四儿说他醉了,她不免加了步伐,路介明没喝过酒,伤还没好第一次喝酒,怕是会胃里不舒服。
“劳烦四儿叫了厨娘,煮点儿醒酒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