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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金丝楠乌木马车套着两匹英姿飒飒的枣骝马自宫门驶出,往御街上奔去。

因着她第一次与太子一起外出赴宴,今早月红与绿萼铆足了劲打扮她,为她挑了件藤紫色的褙子,里头配上珠色的软缎旋裙,颜色相宜,既显得华贵,又不会让人觉得隆重。

脂粉用了薄薄的一层,掩下她这两晚未曾睡好的面色,眉毛描得仔细,而后用一对金镶玉簪将头发尽数挽起,发髻两侧以珍珠排簪做点缀,如临春初绽的花,娉婷美好。

然则此时姜荔雪的心情却与“美好”二字属实无关。

一想到待会儿要面对诸多陌生人,她便忍不住对身边那位自上了马车便沉默不语,一直低头看书的男人心生怨念:他分明也不情愿带她一起赴宴,虽然不晓得皇后娘娘用什麽理由说服了他,但是他这麽大一个人,就不能坚持己见麽?

一点原则也没有!

出了御街,马车便颠簸了许多,书上的笔墨开始变得晃眼,谢珣只得搁下手上的书,捏了捏有些酸涩的眼睛。

车厢内的案几上供着一座冰鑒,使得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凉气充盈。

然而某个女人身上的气息似乎比那冰鑒更为寒凉。

谢珣瞥了一眼与他相坐甚远的女人,妆容精致的一张小脸上,远山眉黛下的一双剪水的眸子里盛满幽怨……

不是已经如她所愿带她出来了麽?

还有何不满?

贺寿